把“客户”留在麻将馆里最稳妥,赵海林捧着手机欣然笑道:“行,就在这儿吃,小蒋,一起点吧,我吃黄焖鸡米饭,你吃什么?”
回滨江大半年了,一点事都没有,蒋正飞早就放松了警惕。
更何况“赵哥”怎么看怎么不像警察,并且通过上午的观察发现“赵哥”真是个资深牌友,每次摸到牌都不怎么看,究竟是几条几筒几万,几乎全是用手摸出来的。
他丝毫没有戒心,反而为又交了个朋友高兴,笑问道:“赵哥,你请客?”
不等赵海林开口,老板娘就笑道:“他赢了那么多钱,他不请客谁请客!”
“我请,不就是一顿饭嘛。”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也要黄焖鸡米饭。”
“你吃不吃辣?”
“越辣越好。”
“行。”
……
韩坑的部下居然跟嫌疑人成了好朋友,之前刚加过微信,这会儿边吃边聊又互留了手机号。
同样在指挥中心研判室吃盒饭的唐支,一看到韩坑转发来的嫌疑人手机号,立马回头道:“小陈,赶紧去查询通话记录。”
“是!”
“还有嫌疑人手机绑定的银行账户要赶紧落实,只要尽快掌握银行账号才能查他的消费记录和活动轨迹。”
“明白!”
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任忠年的声音:“唐支唐支,你那边查得怎么样,这会儿麻将馆没什么人,实在不行就组织抓捕。”
唐支正准备开口,肖云波就接过对讲机:“忠年,沉住气,嫌疑人的落脚点还没查清楚呢,你们继续待命,等时机成熟了再动手。”
“好吧,不过你们要搞快点。”
“已经很快了,再说嫌疑人正跟韩坑的人在一起,甚至成了朋友,有什么好担心的。”
“知道了,我们先搞点饭吃下,肚子有点饿了。”
陈长俊不太了解案情,案子上的事说不上话。
但涉及到特情中队的辅警,他有话说,也必须说几句,不然就真没指挥中心什么事了。
他吃完盒饭,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笑道:“唐支、肖支,没想到小韩在培训上也有一套,特情中队才组建多长时间,就形成了战斗力,甚至干出了成绩。”
唐支不知道他们居然不信任他们自己派出去的人,闹出了一个大笑话,而是感叹道:“术业有专攻,韩坑就是干这个的,他言传身教带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
想到韩坑也带过徐浩然、侯文、李政等禁毒民警,但徐浩然和侯文等人干这活儿可能真不如韩坑招募训练的这几个新人,肖云波抬头道:“培养特情不只是靠培训,更需要天分、灵感、阅历和悟性。”
陈长俊笑道:“难怪原计划让他挑十个人,可他挑来挑去只挑了六个,算上我们指挥中心安排过去的小柳和王支推荐的那个小谢,总共才八个人。”
“你们派过去的那个丫头也不错,刚才看了半天监控都没发现她躲在哪儿。你要是不说,我们真想不到她原来不是花店的老板娘,而是特情中队的特情。”
“小柳是很聪明很能干,不然我和张主任也不会安排她过去担任指导员。”
陈长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我要是开花店,如果有个人跑来买那么多花,我也会很高兴,我一样会把她当姑奶奶伺候,我看着一样像老板娘!
肖云波不明所以,而是想到特情工作的特殊性,提醒道:“唐支,陈主任,特情中队人员的身份,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唐支深以为然,转身道:“陈主任,你是特情中队的领导,要不你想想办法,把特情们的档案封存起来。”
“行,等嫌疑人落网了,我就去向刘主任请示汇报。”
陈长俊话音刚落,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声。
“唐支唐支,嫌疑人的落脚点查到了,他住在紧挨着水产批发市场的小区里。从刚调取的监控上看,应该住在2号楼602室。房主姓钱,本地人,房子应该是租给他和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住的,但没有出租房屋的相关记录。”
“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份查清楚了没有?”
“正在查。”
“抓紧时间查,再安排一组人过去蹲守。”
“是!”
唐支刚放下对讲机,肖云波就苦笑道:“他居然躲在水产批发市场附近,要不是小韩及时发现,等他将来在别的地方落网,或被兄弟省市的同行逮着,我们这人就丢大了。”
陈长俊不解地问:“肖支,我不太明白……”
唐支挠了挠头,恨恨地说:“他刚来滨江时就是以批发水产为掩护贩毒的,当时租住的民房,也就是发生命案的现场,距水产批发市场也不远。他这是跟我们玩灯下黑,他肯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长俊大吃一惊:“他这么狡猾!”
唐支深吸口气,冷冷地说:“他之前所在的制毒贩毒团伙,不管大毒枭还是小马仔,甚至连购买毒品吸毒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落网了,唯独他逍遥法外到今天,可见他有多狡猾。”
第538章 真正的开张
四点二十七分,柳贝贝抱着三大束鲜花回到公司。
包括任支在内麻将馆附近有七个刑警,她上午在麻将馆露过面,继续呆在那儿不但帮不上忙,而且很可能会引起嫌疑人警觉,所以韩昕让她先回来。
不能亲眼看着“vip客户”落网,柳贝贝多少有点遗憾。
但得知陈主任因为情报指挥中心没提供在逃人员资料的事找过那个渣男,并要求那个渣男向她道歉,她别提有多高兴。
“老板,陈主任有没有说让他什么时候来?”
“说了,让他等嫌疑人落网之后来向你道歉。”
“老板,你真是太帅了,你就是我的男神!”让那个渣男道歉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柳贝贝越想越激动。
“什么男神,我只是不想我的人受委屈,而且这事指挥中心确实办得不地道,天底下哪有不相信自己派出来的人的道理。”
韩昕笑了笑,随即端起茶杯:“有句话必须说在前面,我虽然给你创造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但你见着人家之后差不多就行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搞得太过分,以后见着多尴尬。”
机会难得,柳贝贝岂能错过,但嘴上还是窃笑道:“你放心,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不会为难他的。”
“知道就好。”
“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告诉陈主任我们在公司,那个渣男是不是来公司向我道歉?”
“公司的位置需要保密,而且陈主任也没问我们在哪儿。”
柳贝贝扑闪着大眼睛问:“这么说那个渣男会先给我打电话?”
女孩子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小,有时候甚至为谁给别人发的朋友圈点赞,却没给自己发的朋友圈点赞而生气,“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话,至少跟眼前这位沾不上边儿。
韩昕意识到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徐海斌,对在感情尤其婚姻这个问题上太过现实的徐海斌表示无限同情。
作为留置支队的大队长兼特情中队的中队长,他又不能把幸灾乐祸流露在脸上,干脆换了个话题:“贝贝,我提前叫你回来,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你谈谈接下来的工作。”
柳贝贝嬉笑着问:“什么工作?”
韩昕看了一眼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抱着茶杯说:“除了每周回支队集中学习和训练的那两天,我们今后的作息时间肯定不会规律。比如曹星河接下来一段时间要起得很早,要吃遍全市区天没亮就营业的早点店。
又比如霍建威和黄栋,一个要像夜班的出租车、网约车司机,一个要像代驾,每天要熬到很晚才能回家休息。龚志勇晚上要去夜店,谢萌晚上要去玩密室逃生和狼人杀,老赵晚上可能要去打麻将,小耿晚上可能要去上网。
好几个兄弟姐妹在外面,并且都是单独行动,没人盯着谁能放心?也就是说公司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不但要有人在这儿值班,也要负责指挥调度,遇到紧急情况甚至要联系相关办案单位支援。”
对于怎么才能收集到各类违法犯罪线索,不是韩昕一个人决定的,而是全体队员一起想的,真是集思广益。
柳贝贝知道队里的兄弟姐妹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听韩昕这么一说,她不禁笑问道:“老板,我可以值班,以后你值白班,我值夜班!”
“值夜班太熬人,不能让你总值夜班,我们回头排个班,轮流值。”
“你身体扛得住吗?”
“值个班而已,有什么扛不住的,再说我只要值夜班,小悦肯定会来陪我。”
“不许秀恩爱!”
“谁跟你秀恩爱了。”韩昕笑骂了一句,看向搁在沙发上的那一堆鲜花:“买这么多,花了多少钱?”
柳贝贝回头看了看,兴高采烈地说:“七百六,没想到这么便宜,比我们小区门口的花店便宜多了。”
“七百六还便宜,买这么多花做什么,再说……再说我们的经费有限,到时候怎么做账,怎么报销?”
“我没打算报销。”
“可替公家办事,不能总让你自己掏钱。”
“我本来就要买,老板,你家平时难道不买花?”
“没事买什么花呀,我这么多年就买过一次,还是追你嫂子时买的。”
韩昕想了想,又带着几分自嘲地说:“收倒是收过不少,前段时间住院,好多领导同事送过花。疫情防控管的很严,他们人进不去病房,就托医护人员送过去,床边全是花,搞得像遗体告别仪式。”
“老板,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柳贝贝噗嗤笑道:“我家经常买花,客厅里,卧室里的花,最多一个星期就要换。”
“好吧,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们这些穷人真不懂。”
“老板,你爸是做工程的,你家在江城有大别墅,你和姜悦在江城的房子就值好几百万,陵海也有好几套,你居然跟我装穷!”
“你怎么知道的?”
“你老婆告诉我的。”
女友居然什么都跟她说,韩昕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家里有钱算不上什么,事实上队里除了赵海林和曹星河,其他兄弟姐妹们的家庭条件都不错。
龚志勇是拆二代,刚买了辆宝马。
霍建威的父母是跑船的,他家的船几千吨,价值好几百万,在市区也有房子。
黄栋的父母很早就来滨江卖水果,从摆摊到批发,再到开水果超市,干得有声有色。现在都搞连锁了,现在有三个门店,最近的一个店就在距中南城不远的滨江大学边上。
谢萌的老妈是小学老师,老爸是公务员,在街道做人武干事。
她当年之所以报考军校,跟她老爸有很大关系。后来去应聘去留置支队做辅警好像也是她爸动员的,说留置看护支队的辅警跟其他单位的辅警不一样,干好了能转事业编制。
刚开始确实有这个风声,但风声终究是风声,至少在滨江,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于耿万雨的老爸就比较厉害了,在外面和尚,真的很赚钱!
还想让耿万雨子承父业,一起去从事宗教行业。但耿万雨就是不愿意去,甚至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老爸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