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把水杯拿起来,自己再喝一口,对谢执一笑:“我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严肆也知道自己前一天晚上做的太过头了,拍完棚拍部分回家后,只是让谢执舒服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更进一步的亲密。
第二天一整天都要去一块专供拍摄的街道,拍摄这个概念片的外景部分。
在夏天出外景简直不是人应该去体验的项目,严肆本想让谢执留在家,但谢执作为编剧,还是坚持与严肆一起去拍概念片。
抵达现场后,导演先把turn on分成两个小队,汪平和严肆的景近,就先凑在一起拍,剩下三个人自己走走戏,练习一下。
毕方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认真地练习自己的动作,半个小时之后,心态完全崩了。
“我是个歌手,唱跳歌手对吧??”毕方被太阳晒得怀疑人生,抓住柏易安就是一阵乱摇,“我不会演戏,这很正常对吧?”
“很正常。”柏易安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队长,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也不会演。”
“呵。”周奇轩冷酷一笑。
“你笑什么?”毕方回头揪他,“难道你会演。”
“当然。”周奇轩坦荡君子,“不会。”
不会你还说个屁啊!
毕方和柏易安很有团感地同步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很有团魂地,同步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柏易安问毕方,“我们自己练习,根本练不出来。”
“问我我就有办法吗?”毕方无能狂怒,手一指不远的高处,在天桥上的一堆机器,“本组合,最会演戏的两位人才,目前都在那儿戳着呢。”
“包括但不限于会指导演员的导演。”周奇轩看了看毕方指的方向,补充了最后一条。
“哎!!!”这次是三个人一起叹气了。
接近正午,太阳直射,连影子都没有,三个人光秃秃地在地上戳着,成了三尊可怜的雕塑。
知名偶像组合男爱豆被演戏一事打垮,无奈沦落街头,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诶,对了!”周奇轩忽然反应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伞棚,“我们……要不然问问谢编?”
谢执此刻,正坐在伞棚下面,手捧着mac,字斟句酌地修改团后援会的应援项目的文案——刚才他倒是想和严肆一起去拍,但严肆看了一眼没有任何遮挡的天桥,便断绝了所有商量的余地,把谢执留在了伞棚内。
也成了三尊雕像最后的救命稻草。
“问谢编,不是不可以。”毕方仍然有一丝理智。
“但是。”柏易安手掌横着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小严知道我们无缘无故接近谢编,会不会把我们……”
“……”周奇轩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弱弱反抗,“那个,表演的事情,能叫无故吗……”
虽然但是,私下去接触队友的男朋友,多少还是有点……
三尊雕像还在纠结,却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一丝凉意,周奇轩回过头,看见谢执提着一袋打包好,还在冒着白烟的饮料袋,走到他们旁边。
“怎么了……?”谢执也是拿外卖才看到三个人在这儿戳这,“要不要喝点水?”
柏易安看看水,再看看谢执,眼眶湿润了——冬日送碳,夏日送冰,这是怎样的天使!!!严肆,上辈子恐怕是阻止了地球被二向箔打击,才能找到谢执这样的人吧!!!
“谢编。”柏易安热泪盈眶,接了奶茶,,“你一定要救我们!!!”
“什么情况??你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谢执都这么说了,三个人也不再扭捏,把自己不会演戏的绝望境况给谢执详述。
谢执听完他们的境况,最后道:“我不会指导演员。”
毕方:“您必须会!!”
谢执哭笑不得:“真的不会——但是,我能帮你们梳理一下,这个人物内心在想什么,或许这样表演起来,就会事半功倍一些。”
其实就是通过人物小传梳理,让演员和角色建立联系,这一点谢执早就帮严肆做过了,一点都不难。
更何况,谢执的剧本本来就是根据turn on几个人的真实性格去创作的,其实只要稍微一解释,他们就很容易上手。
谢执每个人没点拨几句,大家也都懂了,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毕方说,“感觉好像就是我会说的话——但是,也不是那么像,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那就不表达?”谢执拿出手机 ,建议,“要不要走走戏?我帮你拍一遍,你应该就没问题了。”
“当然要!”回答谢执的并不是毕方,而是柏易安,柏易安窜到谢执身边,积极道,“谢编,您休息,我来拍——我能下一个走戏并接受指导吗?”
谢执:“我并不会指导什么的……”
“尊老爱幼ok??”周奇轩一把将手机抢过来,“谢编,我比他大,我认为我可以下一个。”
“诶你——”
天桥上,汪平的戏份暂告一段落,刚刚下戏,就看到严肆靠在天桥栏杆边,往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汪平凑过去,正好看到柏易安把手机抢回去的一幕。
“他们在干什么?”汪平问。
“不知道。”严肆这句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最后又说,“我就知道一件事。”
汪平被太阳晒傻了,跟着严肆思路走:“什么事?”
“我男朋友。”严肆一笑,“很厉害的。”
汪平被严肆这条秀狗秀到无语,刚好导演一行人东西收拾好了,大家一起下去,拍剩下三个人的部分。
“你们准备好了吗?”导演指挥摄影去架机器,走到围作一堆的四个人身边。
周奇轩刚刚看完自己走戏的视频,把手机一收,非常有自信:“差不多了。”
“行。”导演看到他们的神态,自己也轻松了些,“准备好了就抓紧开始,我们争取少拍几条,一次性过。”
说话之间,导演机器也架好了,三个人手里拿着饮料杯,谢执帮他们装好袋子,提着走到严肆和汪平身边。
“我给你们买了……”谢执本来想请两个人喝饮料,话说到一般,却非常生硬地卡住了;卡壳的谢执僵硬地往伞棚看过去——刚才他点的饮料外卖的其他饮料放在伞棚旁边,时间推移,太阳斜度变化,现在几乎所有的饮料都暴晒在阳光下面。
别说希望饮料还能冒点冷气了,估计都已经加热成了温水。
“哇!”汪平看到饮料简直疯了,大步地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杯多肉葡萄,率先插上吸管,“本i多肉葡萄来了!”
谢执抬手想阻止,但汪平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近吸管吸了一大口,非常大口,一口气直接喝了小半杯。
“都热了……”谢执哭笑不得。
“热的健康啊。”汪平晃了晃剩下的大半瓶多肉葡萄,紫色的液体在里面晃荡来去,“对于我这种优质的歌手,大夏天也要喝温水是我的职业素养ok?”
没记错的话……
汪平哥好像是舞担吧。
不管汪平是什么担,他自己喝爽了,总归还是记得有两个人无水可喝,随便在地上挑了两杯芝芝莓莓和多肉石榴给严肆谢执送过去,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围观队友拍戏。
严肆把吸管塞进芝芝莓莓里面,举到谢执嘴边,先喂了他一口。
两个人一人一杯饮料,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面,毕竟片场人多眼杂,两个人也没牵手,只是手背挨着。
严肆专注地看着不远处柏易安演戏的场景,忽然慢慢举起手,把手伸到谢执背后,最后覆盖到谢执头顶,在他的头顶轻轻一揉。
“我的小朋友。”严肆嘴唇抵着吸管,语气中无限感慨,“怎么我这么舍不得……你还是长大了。”
现在的谢执,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连一场小小的班级运动会都搞不定的小班长了;那一位谢执留在了过去的时间线上,亦被珍藏在严肆心中。
但是严肆不遗憾。
谢执看了看严肆,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严肆感觉自己的小拇指一重,有什么东西绕了上去。
谢执的小拇指和严肆的小拇指缠在一起,在片场无人在意的角落轻轻晃了几下。
“好!”
下午五点十五分,导演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笑得脸都快烂了,过去和毕方握手。
“很棒很棒。”导演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们这个团真的都很有演戏的天赋。”
毕方:“没有,只是外援足够强大。”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导演拍了拍毕方的胳膊,回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辛苦你们了,今晚不加班都靠了大家的努力——我自己回去剪片子,大家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晚上!”
片场此起彼伏一阵“导演辛苦了”“谢谢导演”的声音,又再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各自坐车离开,只剩下turn on的几个人。
纪泽阳不在,助理下班,野孩子可以自由疯了。
“谢编。”柏易安把之前没喝完的饮料取出来喝,绕到谢执身边,“咱们去撸串啊?”
“对对对。”毕方马上也说,“一个都不许走,全都去撸串啊!”
“行。”严肆搭着谢执肩膀,大方道,“我请客,地方大家随便挑。”
全体:“!!!”
既然严肆都这么说了,不宰他一笔那多么不成样子,于是turn on经过反复斟酌,审慎思考,确定了——
三里屯的一家串串香。
坐在串串香的包房里面,严肆看了一眼贴在木质墙板上面的“荤素5毛”的标签,不由自主道:“……就这?”
“这怎么啦?”周奇轩一边问,一边按顺序给在座所有人发啤酒,最后,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大杯冰镇过的啤酒。
啤酒刚刚分好,服务员就端着帮他们出去拿的串串进来了,五大盘串串全都是肉,柏易安竖着把串串全都放进锅里,火锅咕嘟一下就能吃,辣锅煮出来在蘸辣椒面吃才是最爽的。
五大盘肉根本不够吃,大家风卷残云地直接消灭,又续了两盘,酒过三巡,这才有慢下来聊天的架势。
“说实话。”柏易安有点喝高了,抱着酒瓶子对谢执喃喃,“以前我听说谢执,就觉得……嗯,谢执嘛,就是严肆的男朋友嘛……就是男朋友而已。”
“嘿嘿。”周奇轩隔空和柏易安击掌,“我也这么觉得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嗝,谢编威武!”
“谢编超级超级威武!!!”毕方喝完酒就眼泪汪汪,真情实感。
“其实……”谢执今天没喝多少,“那还是可以觉得我是严肆的男朋友的。”
严肆正夹了一把掌中宝,往谢执往里扒拉,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了谢执一眼。
谢执继续说:“在我心中,世界上没有任何头衔是比‘严肆男朋友’更让我心动,让我想争取的了。”
严肆笑了笑,顿住的手继续,把那些掌中宝全都撸进谢执的碗里,把竹签扔掉,筷子放下,拿张纸擦擦手。
然后。
严肆当着在座所有成员的面,把头侧过去,在谢执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这是一个充满酒气的吻,谢执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了一圈同样目瞪狗呆的turn on其他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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