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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跟你一道。”她说,“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半刻了。”
  “好。”他动容地点了点头。
  此时,两碗热水泡米饭也稍凉了,颜水心用硬稻草节做筷子,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饭干是软了,就是味道淡了点,一点盐啊、酱啊都没有。
  见萧夜衡没动,她询问,“夫君,你怎么不吃?”
  他面色微窘,“浑身无力,怕端起碗撒了。”从未想过,堂堂安王,竟然怕撒了一碗水泡饭。
  而这点粮食,还是心儿冒着火灼的生命危险抢救出来的。
  颜水心想先吃了再喂他,可想到半夜了,他晚饭都没吃,便与他一人一口,分享自己碗里的温水泡饭。
  萧夜衡躺靠在坐椅上,就任她一口一口地喂着,再简单不过的粗食,他觉得无比美味。
  他的那一碗饭,二人也分享了。她本想让他多吃点,他不同意,两人才分食得较均匀。
  瞥及桌案上摊着的十个饭饼,萧夜衡突然皱起了眉头,“心儿,你之前根本没吃过晚饭!”
  “为什么这么说?”
  他微眯眸仁,“你说一共只有十二个饭饼,看份量,刚才你煮了两个。如果你晚膳真的吃过了,桌上应该只余九个,而不是十个。所以,你晚膳是饿着肚子等我。”
  这男人太聪明,被发现了,她也无法否认,“粮不够,少吃一顿没什么。”
  他热泪涌上眸眶,心疼地注视她,“心儿,你这样,我好心痛。我宁愿不吃,也不想你饿着。”
  她也很感动,无奈,只能妥协商量,余粮吃完之前,二人都顿顿吃饱。
  后半夜有点凉,颜水心坐在火盆边烤火,一点睡意也无。
  萧夜衡想盘腿坐于椅子上,椅子却不够宽,想坐在地上,颜水心却给他又搬了张椅子过来拼接。
  他坐在二张面对拼接的椅子上,就能盘腿而坐了。
  闭上独眸,静气凝神,让真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使伤好得更快些。
  颜水心下午的时候便就着窗缝进来的光线,用针线缝了会儿竹马夹,现在想继续做,光火盆的光线又不够。
  不想坏了眼睛,她抚着竹马夹,没继续针线。很庆幸,还好之前只是几块竹布,让夏初雪以为这是做凉席的。
  要是知道是做‘防弹衣’的,还不给抢走了。
  她起身到内室去转了一圈,拿出床底下的一个木脸盆,也不知道是哪个狱卒生前用来洗脸、或洗脚的?
  不过,她早先在盆里头装了七两浸水黄豆,已经泡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了。
  萧夜衡任体内的真气循环一小周天之后,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举动,“是洗豆子么?”
  她一副神秘的表情,“豆芽你知道吧?”
  “吃过。”
  “黄豆泡够时间了,我准备发豆芽。”她冲他眨眨眼,“没有菜,我们总得弄点蔬菜不是?”
  他疑惑,“心儿,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会?”
  “我是天仙嘛哈哈。”她开玩笑。发豆芽这么简单的事,以前的初中生物课堂还教过呢。
  “你是本王的仙子。”他一本正经地说。
  颜水心笑得更开心了,“多谢夫君夸奖。”手里忙碌着把那块包袱布撕成两半,一半放在木脸盆底,把浸好的黄豆均匀放在布上,再盖上另半块布,“这样,每天早晚淋一点水,放在阴凉处,快的话,三天就能吃上发出来的豆芽了。”
  他眸光温和地凝注着她,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第二天,萧夜衡养伤,颜水心继续做热水泡饭,还把余下的三两黄豆分成很多份,一餐用碳火烤几个,碳烤黄豆,当是加菜。
  闲时就做竹马夹,终于做好了萧夜衡的那件。
  高兴地让他脱了外衫试穿,发现正合适,她就让他穿在里面。
  傍晚,白锦川悄悄靠近大牢的狱卒值班室外墙,颜水心悄悄推开一半窗户,手里的一柄长刀直接朝白锦川掷过去。
  白锦川差点被击中,骇得退开数步,一时分不清,刀是颜水心掷的,还是萧夜衡?
  若是后者,难道萧夜衡伤得真不重?不敢冒然去杀大牢里的人。
  夏初雪也在外头徘徊了一阵子,不甘心地撤退了。
  三天后,颜水心与萧夜衡的米饭干与三两黄豆都吃光了,只有一脸盆豆芽。
  好在,她把自己的竹马甲也做好了,穿在外衫里面。
  而萧夜衡的伤,也好了六成。他再动武,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那半桶饮用水,也耗尽。
  未免饿死,两人决定出去抢劫。
  萧夜衡步伐稳健地与颜水心并肩而行,二人走到狱卒住舍外头的空地。
  不知哪儿来的一支飞箭偷袭,萧夜衡面不改色地以手抓住箭矢,取下寒铁箭头备用。
  放暗箭的夏初雪见此,吓得面如土色,一溜烟逃了。
  萧夜衡不放心颜水心,也没去追。
  二人在狱卒住舍的各间房晃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找到半颗粮,倒是找着了一截蜡烛。
  另几人远远地看到萧夜衡出牢,知道他会来算帐,早就先一步拿了余粮跑得没了影。
  颜水心想起唯一的井里还有一条活鱼,朝公用厨房后的水井过去,发现那尾二指宽的活鱼竟然不见了。
  不知道谁捉去吃了。
  打了桶井水,仔细辨别,发现水里没毒之后,她提了桶水去公用洗澡间,洗头冲澡。
  大夏天的,三天没洗,可脏死她了。
  萧夜衡把风,她也不怕人偷袭。
  等她洗完了澡,用布擦得湿发半干,她又用木柴做扁担,找了二只牢里很多的空桶,担了两桶水,返回大牢值班室。
  不让萧夜衡帮着挑水,是他受着伤,怕加重他的伤势,也怕别人偷袭时,来不及做反应。
  夜幕降临,没有饭吃了,颜水心拿出发好的豆芽,拨了一大半,用碗在炭盆上加水煮了一会儿,与萧夜衡分吃了。
  算是过了一餐。
  她催促萧夜衡用其中一桶水去洗澡。
  萧夜衡依言,去其中一间囚室洗了澡。为了安全,二人不便分开,期间,颜水心就背对着他,站在囚室里,听着背后哗啦啦的水声,想入非非。
  两人折回值班室的里间。
  颜水心从后方将脸靠在他肩上,“夫君,你伤好一点了吗?”
  他轻嗯了一声。
  “那你能动吗?”
  他转过身,展臂环住她,“能。”
  “你不问我为何让你去洗澡?”
  他面色一僵,在烛火的摇曳下看着她美绝尘寰的脸,“你……”
  “我们成亲很久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她面色羞红。
  他语气激动,试探性地问,“心儿,你同意……”
  她点了点头。
  明天还有最后一顿豆芽,吃完就什么粮也没了。
  指不准,两人得饿死。
  还有,那什么该死的囚牢规则也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她之前还差点被阿旺给欺负了。
  她的清白,只能交付给萧夜衡,那还等什么?
  等两人死了再惋惜?还不如珍惜当下。
  萧夜衡低首吻住颜水心的唇,拥着她倒向了值班室里间唯一的床。
  夜风从窗缝灌进来,吹得烛火时明时灭,却迎难而上,烈炽燃烧,热意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牢外的树哑迎着猛烈突至的暴风雨洗礼,树藤缠着树干飘飘荡荡,摇摆紧缠,似乎本该是合为一起,升华起舞,于云雨中颠覆……
  第52章
  一夜缠.绵, 萧夜衡与颜水心到天明才睡去……
  阳光照射着大地,晴空万里。
  数千名禁卫军突然杀光了大牢外四面八方埋伏的弓箭手,喊杀声震天。
  颜水心分外兴奋地观察外头的状况, 竟然发现是皇帝亲自带队,来营救安王了。
  牢内的地上, 白锦川、宛娘、夏初雪、阿旺,连同冯海与王莫, 六人跪在地上, 被禁卫军分别拿刀抵着脖子。
  颜水心站在安王萧夜衡身边,皇帝萧景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安王, 痛哭流涕, “三皇弟, 你受苦受罪了, 朕已经知悉此致命囚牢丧尽天良、无法无天。查清了太后与晋王的阴谋, 定会让他们为你填命。”
  “多谢皇兄关心。”相较于皇帝萧景的激动,萧夜衡面无表情。
  皇帝收敛了一下表情,威慑地扫视地上跪成一排的六个囚犯,“这些活囚如何处置, 都依三皇弟所言。”
  安王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挖个大坑,都埋了吧。”
  颜水心连忙举手,“不能埋我。我这几个月以来,对安王掏心掏肺,上陪吃, 下赔睡。再怎么样,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本王何时要埋你?除你之外,其余人全充当花肥。”安王展臂,将颜水心圈在怀里。
  “王爷,你真好。”颜水心将头依靠在他怀里,“出牢之后,我们怎么办?”
  “本王立刻向皇兄请旨,为你我赐婚。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安王妃。”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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