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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拢季城已被晋王控制,安王要得到救援,必须离开此势力范围。
  在这之前,需要银子。
  李有柱见黄月娘把银子收好了,倒也不后悔,人家一个孤女逃亡,可要缺钱的。
  萧夜衡站在右边的房间内窗边,从窗缝看着颜水心‘演戏’,直接三言两语就糊弄得对方收留一个陌生人,真是非一般能耐。他的心儿真是太聪慧了!
  “柱儿,你是不是在跟人说话?为娘听不清楚。”中间的房间里传出来一道中年女声。
  颜水心看向李有柱,眼中的疑惑写着:这么大声听不见?
  他解释,“家母先天一只耳朵聋,另一只耳朵,听力也不好,要站在她面前,很大声说话,她才听得见。稍远便不行。”
  “原来如此。”她点头。
  李有柱推开中间虚掩的房间,只见房里是硬泥地面,靠墙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里面连柜子都没有,只有几个箱子装东西。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躺在床上轻声地申吟着,“哎……哎,痛……”
  中年妇女看到亲儿领了个姑娘进房,不明地问,“柱儿,她是谁?”
  “李大娘好。”颜水心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特意把声音放大。
  她从村民口中得知,这李有柱他娘也姓李,叫李翠。点名说李翠摔断腿没钱治可怜。
  李翠微点头。
  李有柱走到她身边,把刚才黄月娘说过的话对母亲说了一遍。
  “既然你都同意收留她几天,那为娘也无意见。”李翠是盘算着,她腿摔折了,得留钱看诊,又碰上黑衣人摘地里的粮,实在是口粮紧,养不起多一张嘴。只是儿女答应的事,她一个做母亲的,断不会让儿女失信。
  颜水心看得出这李翠也不是坏人,只怕是担心多一个负担,她虽然现在境况不好,也不会让人吃亏的,询问,“李大娘,您是不是腿受伤了?”
  她轻嘶了一声,眼角的皱纹都跟着抽痛,“去田里干活,摔下田梗,腿折了。这都十天了,越发的痛。村里没有大夫,最近的也在拢季城,去镇上请来,要半两银子,还得药钱,没个三两,怕是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腿残废喽。可惜家里只有一两银子。”
  她刚才听说这姑娘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自家这么困难,又收留她。总不能不借个二两出来吧?
  颜水心当然懂她的意思,还没动作,李有柱先一步说,“娘,今天儿子碰到两个黑衣人,摘吃了二个玉米,八个黄瓜,给了十个铜板。”掏出一串草串的铜钱。
  “那帮恶煞光会抢,还能有给钱的?”
  “那人是装着说我掉的钱,其实,儿子压根没带钱出门。而且,他指的地方,儿子原先看过,根本没有钱在那。就是他吃了付的。”
  李翠寻思,“碰着个有良心的,你可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不然,别人都抢,就他付钱,怕是会被同伙排挤。”
  “儿子省得。”
  颜水心在一旁听着,感觉这对母子还是明白人。
  李翠见儿子东说西扯的,就是不提借钱的事,也就同黄月娘开口了,“黄姑娘,能否借……”
  颜水心不是不想借,而是她能解决李大娘的伤,“大娘,我会医术。您的腿伤能给我看看吗?”
  李翠闻言,一张布了皱纹的脸明显不太相信,“你一个姑娘家,怎的会医术?”
  颜水心知道冒充的黄月娘家贫穷,自然不可能懂医,胡诌,“我有一个未婚夫,从小一起长大,他爹娘送他去学医,他回来就教我。没想到,我竟被赵员外抢了去,如今,连爹娘也去了。呜呜呜……”
  说着,装出伤心状,可是没眼泪啊。
  一想到萧夜衡的伤,她就心疼得自然而然地真哭了。
  李翠忙劝,“黄姑娘别伤心,大娘实在看不得你哭。”
  “你父母的尸骨,我听说镇上的一些好心人已凑钱埋了。黄姑娘节哀。”李有柱也道。
  颜水心吸了吸鼻子,“我爹娘向来疼我,不管多难,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这是实话,她现代的父母,确实超疼爱她。
  李翠很是欣赏,“是个好丫头。那,大娘的腿伤,劳烦你了。”把裤脚绾到了膝盖,露出一截皮肤干涩松弛,却红肿的老高的小腿。
  颜水心看了,“你这伤再不治,可得截肢了。”
  李翠母子吓得面如土色,接连害怕地问,“那可如何是好?”
  “我娘还有救吗?”李有柱拳头握起,“都是我无能,请个大夫的钱都拿不出。”
  颜水心安抚,“李大哥不必惊慌,现在治疗,还来得及。我先把大娘的断骨接上,你找个硬东西,给大娘咬着。”
  李有柱去拿了一块巴掌大的平滑薄木板过来,给母亲咬上。
  颜水心手探上李翠的腿骨,两手技巧性地一接握,只听得“咯嚓”一声,后者脱节的断骨复位。
  “唔!”咬着木块的李翠痛得脸色发白,李有柱见母亲痛得直冒虚汗,有些忐忑,就怕黄月娘医术不精。
  哪知,李翠取下嘴里的木块,一双浑浊的眼眸惊奇地看向颜水心,伸了下接好的右腿,“黄丫头,你真是了得。我腿竟不痛了。就是肿得难受。”
  从对方的称呼,从姑娘变丫头,颜水心就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些了,“大娘,你的腿伤肿得时间长了,我开个药方,去城里买药,给您捣了敷上。”
  “那得多少钱呀?”李翠怕花钱,“能不敷药吗?”
  “必须上药,不然,万一有后遗症……就是将来如果动不动腿疼,就麻烦了。我配些省钱的药材,一两银子不到即可。”颜水心坚持,李有柱也说,“娘,这点药钱不能省。我们家有现成的钱。”
  “那好吧。”李翠点头。
  颜水心明知故问,“大娘,您先前问我借什么?”
  “没什么。”对方给她看诊,配药,省不少钱。且也需要钱,李翠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
  李有柱想起一事,“黄姑娘,那个……我家没人识字儿,没有笔墨。可否,你说方子,我背记下来……”
  颜水心也得进城给萧夜衡弄治伤的药,自然不能说,“我要开的方子有点复杂,字意多,我怕你弄错。再则,我也想进城买些东西。”看了看外头快暗下来的天色,“明早上,我们一道去。”
  “那就有劳黄姑娘了。”李有柱与其母满眼感激。
  李翠腿不疼了,想下地,“我去做晚饭……”
  “李大娘,您的腿骨需要很多天愈合,十天内,绝不能下地。不然,愈合不好,以后有苦头吃了。”颜水心交待,对方赶紧称是,李有柱让母亲躺着,自己去厨房做饭。
  萧夜衡在隔壁房间,以他深厚的内力,自然听得清楚刚才房间里的人说话。
  心想,暂住这儿几天,她对李家母子有恩,对方会客气多了。
  李有柱进厨房淘米,颜水心看他往锅里放的米量,三个人吃是够了,但还有个李家母子不知道的萧夜衡呢。
  于是,她尴尬地开口,“李大哥,能不能多煮点饭?菜也多炒一些。月娘自小饭量奇大,不吃个三碗,吃不饱。”
  “无妨。”李有柱有些疑惑,她看着那么瘦,能吃三碗吗?想到村里二百多斤的大胖妞叶花能吃四碗,也就释然了。
  颜水心也不想当个饭桶。她一碗就行,但另外两碗,是给萧夜衡吃的。
  如果让李家母子知道萧夜衡也躲家里,就算对方同意隐瞒,也怕露馅。毕竟,那帮黑衣人精明着。
  黄月娘则不同,县太爷迫于舆论压力,已经撤销了对黄月娘的海捕文书,只有赵家人还在抓她。
  赵家人也没本事通天,只要藏起她不说,李家对外也不会畏缩害怕。
  颜水心也不好做个闲人,看到李有柱淘好了米,主动帮忙,“李大哥,菜,我来炒吧。”
  “你会吗?”他看着她气质出众的,真不像个贫家姑娘 。
  “月娘家穷,自小到大都做家事,自然是会的。”她答,“今晚做什么菜?”
  李有柱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块腊兔肉,“这个吧。兔肉是我上回在山上打的,吃不完,腊干了。再炒一盆玉米、黄瓜。我再去园子里摘点青菜。”
  “好。”她把腊兔肉洗了,动手切。
  等李有柱去院里的井边洗好了青菜回来,看到‘黄月娘’正在动作娴熟地炒菜,便知晓,她确实是做家务的熟手。贫家女有气质的,也不是没有。
  颜水心炒菜没放辣椒,因为萧夜衡与李大娘都带伤,伤愈前吃辣不好,也交待李有柱暂不放辣。
  对方满口答应。
  李有柱看着她忙碌,时不时抬袖子擦一下汗,那神态,相当的迷人。
  他活了二十三年,还没娶上媳妇儿,这么个单身女子在自己家,一时看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红的作品不会虐女主,男主就不一定了。哈哈。爱你们
  第62章 一起洗
  颜水心察觉一道打量的视线, 转身回过头看他。
  李有柱盯着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瞧,那被抢去的不算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只道,“黄姑娘, 你脸上很脏,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洗……”
  “哎, 不用。”她这么说, “不劳烦李大哥。”很清楚,在古代帮未婚女子打洗脸水这种事,是很亲密的人才能做的。
  李有柱也明白这点, “那好吧。”
  萧夜衡站在靠近厨房的厢房内窗边, 房间离厨房门侧过去只隔了不到十米, 听见二人谈话, 不喜欢李有柱瞎热心。
  厨房内有一桌二椅, 估计是李家母子两人坐的。
  菜上桌,一盘爆炒兔肉、青炒玉米粒、葱爆黄瓜,加上一碗青菜。
  这伙食,颜水心不用问都知道, 在古代农村算吃得好了。
  而且她也好久没吃过饭了,这几天只吃山果生蘑菇的,馋死饭菜了。
  今中午啃的一个生玉米与四个黄瓜早消化了。
  这会儿,饿得要死。
  这家的主人没开动,她也不好先吃。
  “黄姑娘, 你先吃饭。”李有柱说着,从厨房靠墙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大碗,先盛上饭,再将桌上的菜一样夹两筷子,“我去给我娘送饭。”
  “好。”颜水心也不推脱,看到碗柜里的旧碗比较多,拿了两个碗去盛饭。一个碗里装了满满一大碗饭压实了,像普通饭碗的二碗量,她也每个菜盘夹一筷子菜。
  另一个碗只是普通的饭量,先放桌上。
  等李有柱端着碗进了他娘的房间里,她立马端起装好饭菜的碗,拿了双筷子,后脚走出厨房,溜进了萧夜衡所在的房间里。
  她把饭碗与筷子塞在萧夜衡手上,示意他吃,她又出门,顺手虚掩上房门,进了厨房里。
  等李有柱回来的时候,看到各盘里的菜少了些,‘黄月娘’正坐在桌前,拿着筷子在吃饭。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狼吞虎咽的模样。
  李有柱的饭也盛好了在桌上,“黄姑娘,你吃慢点儿,别噎着,够吃的。”
  她点了点头,装出来的急吞,才改了正常速度。
  李有柱夹了一筷子腊兔肉,一咀嚼,顿时赞不绝口,“真好吃,黄姑娘,你做菜的手艺就跟拢季城的厨子似的。有一回,我在一间饭管吃了一次饭,那儿的菜,还没你做的好吃。”
  她神色如水,“还行吧。”可不会说你喜欢就好,这种话是对萧夜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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