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阴间虎符,正是她之前扔掉的那一块,不过又不是,因为小很多。
“你怎么也有这个东西?”李安通问道,“你也是阴间将军?”
蓝正青道,“什么是也。难道你知道谁是阴间将军?”
李安通道,“我不知道。”前世她是阴间将军,今世看来不是这样。
蓝正青道,“我知道你也有。”
李安通狐疑地看向他。
蓝正青道,“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来我家,你在我家窗前跟你那个小胖子兄弟介绍你脖子间的东西。不过估计你也想不起来了吧。”
李安通摇头道,“的确没印象了。”
蓝正青把手中的虎符递给她,虎符也是月牙型,的确比李安通那块小得多,颜色也跟她那块一样,黯淡无光,就是普通的玉石。
蓝正青道,“西宋开国将军姚川姚将军,你知道吗?”
李安通沉吟了一会儿,道,“知道。他帮助赵皇打天下,先封为齐王,统一全国后,功高震主,又被贬为龙渊候。”
蓝正青点点头,“姚川,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略不世出。传闻姚将军不仅用兵如神,还能召唤阴兵。到最后,姚将军却被奸人陷害,死在龙野坡,三族也被夷平了。龙野坡就在龙城西出三十里的一个地方。”
说到这,蓝正青仿佛是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姚将军自知逃不过天命,就把能唤阴兵的阴间虎符,按照“井”字分为九块,等待有缘人得到完整的阴间虎符,成为阴间将军,而得阴间将军者得天下。”
李安通心道,她前世被传为阴间将军,就是因为她的那个虎符,后来人人都传言她能唤阴兵助阵,还以为她是有了这个虎符才打胜战,全然不知她根本没有用过这玩意。
她当时还纳闷这个虎符半点用都没有,原来是还没有集齐。
李安通问道,“西宋开国距今也二百多年了,传说是真还是假?集齐了就一定能换出阴兵来吗?”
蓝正青道,“能不能,我不知道。你的那块拿出来我看看。”
李安通看向蓝正青,皱眉道,“我扔了。”
蓝正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张大着嘴巴,粗着嗓子,“你扔了?扔到哪里去了?”
李安通道,“井里吧。我以为没用。”她撒了一个谎。
蓝正青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大骂道,“臭小子,你啊你…一般人求都求不来,你竟然扔了…”
李安通道,“你想要自己去拿,你来当这个阴间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我就走了。我要去学序读书了。”
蓝正青道,“臭小子。你站住!你读个毛书,读书有用啊?你没听过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啊。”他听完李安通扔了虎符万念俱灰,不由地乱说起来,全然忘了他自己就是个读书人。
李安通停住脚步,道,“还有什么事情?”
蓝正青道,“你去把它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别想安心读书。”
李安通转过头冷冷道,“蓝副帮主。我李安通天生的野性,从小不服管教。你也别想着能命令我,更别想束缚我,我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没人能逼得动我。这个东西我已经扔了,绝不会捡回来。”
蓝正青抚摸着额头,看着李安通头也不回地离开,摇摇头,“这臭小子,怎么那么横!跟她娘一模一样!”
李安通拍拍站在那里等自己的赵启秀,“我们走吧。小楼他们在等我们了。”
赵启秀看着站在那里无奈的蓝正青,“你说什么了?把叔叔气成这样。”
李安通道,“你叔叔很奇怪。”
赵启秀道,“哪里奇怪?”
李安通道,“哪里都奇怪。”
赵启秀道,“我叔叔是龙城大儒,不知道多少人想拜他为师。”
李安通道,“你就是他教的吗?”
赵启秀道,“小时候是他带我的,后来我就去郡国学了。”
李安通道,“我的文化水平,你教教就够了,你做我老师吧。”
“我?”赵启秀笑道,“我没我叔叔厉害。”
李安通道,“差不多差不多。他教你,你再教我。”
两人说笑着,顾小楼和朱大铭跑了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四人的关系又亲近了很多。朱大铭见到赵启秀是一口一个秀哥,叫的十分亲热。
到了学序。上次没上成,这次算是正式亮相。
赵启秀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有人喜欢的。胥夫子一听说赵启秀是从郡国学来的,自然是另眼相看,甚至为了他,特意提高了讲课的难度。于是李安通和朱大铭又是听得一头雾水。
在场的三十来个学生,没几个人听得懂的。但胥夫子全然不在乎,只顾自己讲着,讲几句还看向赵启秀,期待他的回应。
沈云竹见赵启秀夺走了胥夫子全部的注意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往常他才是胥夫子最喜欢的学生,这一下就倒转过来了。
赵启秀见有人看他,对沈云竹微笑颔首。胥夫子讲的东西,他自然全部都知道,但是他还是仔细地全部摘录下来,分门别类的,抄给旁边的李安通看。
李安通因为跟不上,眼皮隐隐下落。后来实在是听得不知所云,再次逃课了。
到了学序边的竹林,林间青翠欲滴,修篁森森,绿荫遍地,竹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响动,中有几张石桌。
赵启秀道,“我们在这里讲吧。小楼过去给大铭讲,我给天遇讲。”
顾小楼道,“朱大铭,要我教你可以,我觉得你最好跪下来拜个师。”
李安通拍拍顾小楼的头,骂道,“兄弟还用跪?你怎么不上天呢。”
顾小楼摸摸头,“通哥。朱大铭不好教啊。”
朱大铭挺挺肚子,“谁不好教啊,好教的很,比通哥不聪明的多啊。你就知足吧。”
李安通嗯了一声,拿起课本狠狠拍了一下两人的头,“说什么呢,都找死么。滚去学习。”她坐下来,手指旁边的石凳,请赵启秀也坐下,“老师请讲课吧。”
赵启秀翻开《诗经》,“我们今天还讲诗。”
李安通道,“又讲诗?你还要讲多久的诗?”
赵启秀摇摇头,“不行。讲完诗,接下来就是《尚书》,读史使人明智,古人的故事还是有一定的借鉴意义的。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李安通道,“文叔,你有童年吗?”
赵启秀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李安通道,“我在少林的时候有两个师傅。一个少林师傅教我拳法,宫师傅教我掌法。但是我经常偷懒,所以我现在不太优秀,但是我有童年。而你这么优秀,肯定没童年。”
赵启秀道,“很有道理的样子。”
李安通嘻嘻笑道,“所以如果我再勤奋一点,我以后才会和你一样厉害,至少人见人爱吧。”刚才胥夫子对赵启秀的殷勤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赵启秀微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
李安通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而且我不打算靠打架吃饭。我读书就是想变得稍微聪明一点,不要一问三不知就行了。”
她伸伸手,认真道,“还有等下我若是睡着了,你一定要喊我,打也没事,我不会怪你。”
赵启秀微笑道,“好。”
竹林间响起了一些郎朗的读书声。除了他们,还有些孩子正在读书。
李安通听得累了,跟赵启秀说自己想小憩一下,就枕那睡着了。
赵启秀不想睡,拿着书仔细地默读着,读完抬起头,看到竹林里的微风把李安通鬓边的碎发吹开,露出她清晰干净的眉眼,已经不止一次看她睡觉了,连睡觉都睡得那么认真。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把她另外一边的的鬓发也拂好,可以让人看得更为清楚一些。
正在此时,只听得咋咋呼呼地一个声音传来,赵启秀心儿一颤,猛地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