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惊诧道,“你…你瞎说什么!什么养她的孩子。”说着还偷看了一眼李安通。
宫十三娘道,“他全知道拉。你根本不是他亲妈。”
翠娘过了许久才缓缓道,“知道了也好。”对李安通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很早就开始怀疑了吧。”那天在孟府,她打了他,也许那个时候开始吧。
李安通刚想回答,那边孟玉宸已经奔了过来,“我爹要进去了,你们快帮帮我爹啊。”
李安通道,“我和你爹一起进去吧。”
李安通跟着孟无昶走入学序,偌大的学序大厅中,就只有李良一个人,地上绑着两个人,一个是孟芝夏,一个则是闻卿。
闻卿看到孟无昶,嘶哑着嗓子,喊了声,“无昶。”
李良的匕首贴近了闻卿,“闭嘴。别说话,”
“良哥!”李安通喊道,“你在做什么!”她这一声良哥立马唤起了两人许多回忆来。她喊他良哥,他就喊她通哥。他为老不尊,她没大没小。这些快乐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似的。
李良见是她,立马道,“你快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李安通道,“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话,非要闹成这样。”
李良急道,“通哥,我求求你,不要问了。快出去了吧,算是我求你了。”
李安通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如果这件事和你有关,我必然会帮你。可是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她重生一回,就是不想李良出事。
李良这时不再理会李安通,对孟无昶道,“孟无昶,你想救你的女人和女儿,你就答应我的要求,否则的话,我就送她们上西天。”
孟无昶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李良道,“很简单!砍掉你自己的手脚,我就放掉她们。”
李安通道,“李良!你在说什么!”这样残忍的话,竟然从爹嘴里吐出来。要知,李良虽然爱耍无赖,但本性却不恶毒。
李良继续冲孟无昶喊道,“怎么,不敢么!你砍不砍?砍我就放过她们,不砍,你就收你女儿和女人的尸体吧。”说着把刀靠近孟芝夏,孟芝夏吓得大哭。
孟无昶道,“你别激动。”看到孟芝夏受伤,他有点情绪失控,“这样吧,我先去外面找个人来,我一个人下不去手,是不是?”
他指了指李安通,“不然让你儿子动手?”
李良皱眉道,“不行,让她出去。一个时辰之后,你带人进来。”
孟玉宸忙道,“我没带人,至少要几个时辰。”
李良冷笑道,“孟无昶,现在已经四更了,你不信你没带人,马上就天亮了,你识相的话,就听我的话,否则我立马杀了你的宝贝女儿!”
两人没办法,李安通被孟无昶拉着走出去。
刚出去,很多人已经迎了上来。
宫十三娘道,“怎么样?”
李安通摇摇头,颓然地坐在大石头上,头疼欲裂。刚洗脱了杀人的嫌疑,如今又惹上这桩事。之前是敲诈,现在是恐吓,还要砍掉孟无昶的手脚。
她呆呆地坐着,此时西风一过,吹着边上的黄草都来回摆动,令教场上的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一群看戏的村民见如此,都各自回村去了。
过不多时,天空落下一些小雪来。
翠娘此时再次走了过来,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不是?你进去告诉李良,你要离开他,跟他断绝一切关系吧。”
她的声音似带着哽咽,“算命的说你是个孤煞阴命,克父克母克很多人,。李安通,我求求你,不要再和我们李家扯上关系了,我求求你了。”
说着便跪倒在地,“我求你。你去告诉李良,你去啊。”
李安通道,“妈,你以为这一切还是跟我有关系是吗?”
翠娘凄厉一笑,“不然呢?”她拉过李令喜,“否则何以同样都是儿子,李良从不多看他一眼?”她泪水涌出,“因为你是她的孩子,因为你是她的孩子啊。”
她说着又想上前打李安通,满姨立马赶了过来抱住李安通,大喊道,“少爷疼,翠娘不打。少爷疼。”
翠娘道,“你看,满姨就是你娘的丫头,所以她这样维护你。她已经为你娘痴痴疯疯了,你又何必带上一个李良呢?”
李安通回抱住满姨,泪水濡湿,“满姨,你知道我娘吗?”
满姨似是懵懂道,“少爷疼,阿满不能让少爷疼。”
李令仪在边上问道,“妈,李安通到底是谁的儿子?”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不是孟无昶的吗?“是孟老爷的吧?是不是?”
孟玉宸在边上也问道,“爹,是不是啊?”
如今哪里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孟无昶根本懒得回答,只是冲着底下喊道,“廷尉大人来了吗?”
廷尉府的人一来,这事情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不能喊廷尉府的人。李安通一听,猛地站起,厉喝道,“孟无昶!不准喊廷尉府的人!不准你叫梅良哲过来!”
孟无昶也来气了,“你怎么和我说话的呢?我现在是你义父!之前是我救了你爹,也是我给翠娘他们屋子住,这就是你们李家人的态度!”
李安通冷笑道,“是吗?那你告诉我我,你为什么要让武大杀郭斌?”
孟无昶一愣,脸涨得紫红,“真相不是早已经水落石出吗?根本不是我的问题,你怎么还把事情往我身上靠?”说完,又喊道,“梅良哲来了没有!官府的人呢!”
李安通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道,“我说了,这事情我们私底下解决,你是耳朵聋了吧?嗯?”
孟无昶一推推开她,斥道,“李安通,你再这么放肆,别怪我不客气!”他没想到少年的脸却沉静地厉害,寒气逼人,把他也震慑在那里,嘟囔道,“你这小子…”
李安通哼了一声,淡淡道,“你做过些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若是被我知道你真的冤枉陷害我爹,甚至放手烧了我家。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坐。信不信由你。”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天遇。”
她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乳白色素袍的少年立在路灯下,就像黑夜里唯一的一抹月光,发着清冷但对于她来说温暖的光亮。
她大步上前,走到少年面前,声音似带着点哽咽,又有些委屈,道,“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