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通嬉笑的脸收了起来,冷笑道,“看来打你一次,你才不敢那么横。”
雪漪则道,“对啊。不切磋一下,你也不会死心。”
边上的光头已经炸开了,“千户大人不用出手,让我黑蛇去废了这小子。”
李安通看了他一眼,眼前的人就是黑蛇,头上无一根头发,油光发亮,一张彪悍的脸,身材十分壮硕。
那边顾小楼也在叫嚣,眼看着战火就要点燃,雪彦和赵启秀已经走了回来,把两人分开。雪彦指责道,“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这么蛮横。将军不是说让你在外面不要惹事么。”
雪漪横哼了一声,“我没有,是他惹我。”
李安通也被赵启秀拉到一边,“你跟他吵什么?”
李安通道,“不给这小子颜色看看,还真的以为我不如他。妈的,真是欠揍。”
雪漪听到了,“你说谁欠揍!”
“你欠揍。”
“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两人就要又打起来。
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道,“我看你们啊,都欠揍。”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闭嘴!”转过头,只见一个瘦高的男子轻摇折扇,个极高,如笔直的竹子。
“在下从清,特来讨教。”
李安通对雪漪道,“你不是厉害么,我可以一招把这根竹子打倒在地。”
雪漪道,“你一招?那我半招。”
“你别吹牛行不行,半招,我不信。”这瘦竹子是个练家子,看穿衣打扮应该是徐州下邳的长袖剑传人。
雪漪道,“你半招打不倒就算我输!”
雪彦和赵启秀看着连连摇头,至于其余人则爱无事生非,巴不得多来一点热闹。随着呼喊声起,围着人越来越多。
雪漪说道,“你等着。”
瘦竹横着剑,刚要对抗,雪漪拔出雪走,众人还未看清,瘦竹的长剑已经应声而断,剑锋凌厉,雪走直接到了他眼前,吓得他直接软倒在地。
“看到了吗?”他转过头对着李安通得意道。
边上响起轰然的鼓掌声。
李安通扭了扭脖子,解下自己身上的佩剑,“我不用剑。”
顾小楼在边上道,“通哥,你为什么不用剑啊?”
赵启秀道,“他这三把剑,每一把出鞘都要见血,所以不能轻易拔剑。”
众人只见一个瘦弱少年走上前来,转过头看着雪漪,“真正的高手是用不着武器的。你没有雪走,就如同废人,而我,没有鬼彻,照样打得人满地找牙。”
她一说鬼彻,旁人登时议论纷纷,讨论李安通的身份来历。她的长相,和她的佩剑,如今她的身手也拭目以待。
冯翊在边上忍不住问顾小楼,“通哥每次出场都这样帅吗?”
顾小楼道,“那可不是。通哥一出手,谁与争锋!这长安城里只怕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冯翊带着点崇拜道,“我若是有他的身手,死而无憾。”
顾小楼道,“你已经很厉害拉,秀哥就打不过你呢。”
众人万众期待,等着李安通大显身手。李安通自己也打算亮一手,给雪漪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手。她刚打算出手,那边却已经散开了。
只见人群中冲出来一对胡子老长的老者,大喝一声,“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有人喊道,“哎哟,是孔师傅。”
说罢,刚才还热闹的众人,片刻间散的七七八八的。
李安通见状,反射性地知道这乃不良之辈。和顾小楼打了个手势,也跟着一蜂窝地跑走了。
赵启秀和雪彦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安通他们已经全部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雪漪感慨道,“这小子跑步倒是快得很。”
孟玉宸道,“岂止是好。他们这几人,跑步都是一流的。”
孔师傅道,“你们都是哪里的,为什么在这里聚众闹事?啊,你们不知道这里是鸿都门学吗?”此人凶悍得很,小眯眼,花白的胡子,因为太长,不得不打了个一个结。别人都喊他孔三。
孟玉宸道,“老师,我们是太学的学生。”
孔三道,“既然是太学的,来我们鸿都门学做什么。”他点了点人数,除了冯翊被朱大铭带着跑走了,雪彦雪漪都是戚威的人,其余人便跟着孔三前去问话。
李安通等人跑得远了,才回过头,发现赵启秀没跟上。她刚才已经给文叔手势了,没想到他就当没看见似的,啧了一声道,
“文叔有时候也太迟钝了。我都给他眼神了。”连朱大铭也迅速地跑了。
鸿都门学的学子都是些顽劣之辈,见孔三来,驾轻就熟,跑得一干二净。刚来的李安通等人一直以来都是坏学生,自然一来就摸了个门清。反倒是太学来的学生全部被扣下了。
顾小楼道,“通哥,现在怎么办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孔三是孔家老夫子,为人极为正派,跟陈慧芝一模一样。他还有二个哥哥,都是这德行,我看你接下来在鸿都门学的日子难过了。”
“怎么办。能怎么办,回去呗!”她嘟囔了两声。
他们就这样跑了肯定不仗义,于是倒转回去,跟着到了门首。这鸿都门学收各色的才艺子弟,其中武学最盛,十八班武艺都有开设,这次的武魁大赛便是鸿都门学主办的。
这孔家三兄弟本属太学,但太学的经学老师名额人满,不得不来到鸿都门学,做了个学管。他们一向看不上这些舞刀弄枪的,认为只有经史子集才是正统。
事实上,鸿都门学本来即敞开给一些地位不高,真心热爱武学的学子,或一些不爱读书的高级将领子弟,算是国家的军事人才准备库。
李安通绕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本以为会有责骂,或责罚,可是只听见孔三表扬赵启秀的声音,问什么学源何处,甚至还提到了蓝正青。
只听得孔三赞美道,“你叔叔博学多识,有王佐之材,乃儒客大家。我有你叔叔一半,我便心满意足了。至于你,你写的《春秋三策》很有意思,里面说,‘訏谟定命,远猷辰告。’有雅人深致,真是深得我心。”
顾小楼轻声道,“我听样子,不像是责罚呢。”
李安通点点头,这就跟胥夫子一样,看来又是一个对赵启秀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老夫子。
四人立在廊下,等着他们出来。等到日夕时分,才见他们出来。亲自送赵启秀出门的孔三看到李安通等人皱皱眉,刚想动嘴,又没什么证据,转身进屋去了。
李安通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了赞扬了。”
孟玉宸笑道,“文叔能把人带偏,本来那老头想骂人的,文叔就提出了自己一些经学上的疑问。这老头查了很久,然后耐心地解答。刚解答完,文叔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来来回回搞了许久。最后这老头就忘记自己是来问责的了。”
李安通道,“这些老学究,只有文叔,你有耐心对付了。若是我,我扒光他的胡子。”话一出口,还偷瞄了里面。一行人闹着赶紧离开了。
正是掌灯时分,六人决定先吃个晚饭,李安通再去红樱巷看看郭嘉树来了没有,一行人到了一家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