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抬眼看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酒。
他问:“为什么你不直接动手?”
在这个空旷的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各自的下属以及城堡里的仆人全部都待在远处,方圆十几米都再无他人。
没有人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厄尔也不再装出昨天那种亲热的口吻。
“你身上应该带着卡莫斯王的手谕,墨涅斯特城至少一半的军队也都在你掌控中了。”
他这么多年来安排在王宫中的棋子已经音讯全无,恐怕已经落在赫伊莫斯手中,很可能都已经被其献给了卡莫斯王。
他一边喝酒,一边冷笑。
“赫伊莫斯,我的侄儿啊,为什么你昨天来的时候不直接亮出王令,将我抓起来?”
“有些事情,我想要查清楚。”
赫伊莫斯淡淡地说。
这些年来,他其实已经逐渐查出了厄尔在王宫中的暗探,他只是没有去动他们而已。
因为动了也不过只是折损了对方一枚棋子而已,毫无用处。还不如放任他们,等他们犯下大错,再一网打尽。
就像是这次一样。
厄尔城主笑了一下。
“查什么?”他问,“是不是当年你差点被火烧死的事情?”
他点点头。
“嗯,我承认,那是我安排人做的。”
他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不过,这件事想必你当初也已经猜到了,不然不会气得直接冲过来,打伤了巴克。”
他说,眼神逐渐阴冷,声音也透出一点恨意。
“赫伊莫斯,你知道那一次你做了什么吗?你废了巴克的手!你害得他再也握不了剑!你不觉得自己太狠毒了吗?”
赫伊莫斯站着,神色冷漠地看着厄尔城主,一言不发。
他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
他这位好叔父啊,自己暗中设计想要烧死他就是理所当然,而他只是废了巴克一只手,厄尔却觉得他太过于狠毒。
这种双重标准实在太过于可笑,可笑到他都懒得接茬的地步。
何况,那件事当初还伤到了伽尔兰。
想起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趴在床上脸色惨白眼中含泪的样子,赫伊莫斯心底就陡然升起一股戾气。
那时的他还是太小了。
若是换成现在他,一出手就会直接废了巴克的双手双脚,让其下半辈子都只能作为一个废人躺在床上,让厄尔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心痛如绞,就这么一直痛苦到死为止。
“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我就走了,我很忙。”
赫伊莫斯说,转身欲走。
他想知道的那些事情时间太久远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才暂时没动厄尔。
“你在查什么?是不是……当年自己是怎么被丢弃的事情?”
厄尔一句话,让赫伊莫斯停下脚步。
“还是,你的父亲,我的兄长,真正的死因?”
赫伊莫斯转回身,注视着厄尔。
厄尔慢悠悠地将酒杯中的酒喝完,啪的一下,将酒杯砸在石桌上。
他抬头,盯着赫伊莫斯,他的眼珠子有点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其他缘故。
“赫伊莫斯,我的侄儿,你不该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