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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氏不遗余力的污蔑着徐琳琅。
  谢长岭关注的点倒不在于徐琳琅考是否用了旁门左道才得了头名上,而是谢氏说的那句“她可不缺银子。”
  谢长岭问道:“琳琅表妹不缺银子吗?”
  谢氏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那徐琳琅,最是掉到钱眼儿里了,她自己手上原就有五千两,她还不知足,她来了没多久后,便硬是要走了好几处铺子和田地,这不,她这一要走,我手头也紧了起来,要不怎么会拿给你父亲的钱比之前的少呢。”
  谢长岭若有所思:“哦,原是这般。”
  谢氏又絮絮叨叨的说起来:“那丫头花银子大手大脚,不行,我得想法子把她的田地铺子要过来,不然养成了这挥霍无度的习惯,以后谁还敢娶她。”
  谢长岭笑笑:“姑母说的对,姑娘家,应以勤俭持家,总是乱花用银子,确是夫家之祸。”
  纵然徐锦芙厌恶谢长岭,也被谢长岭这番话恶心到了。
  徐锦芙站在谢氏门外偷听良久,蓦地计上心头。
  第45章 四十五
  待又和谢氏闲话了一阵过后,谢长岭向谢氏告了退,走出了谢氏的丽景苑。
  谢长岭走到一处转角处,就见徐锦芙正坐在转角的回廊上。
  徐锦芙见谢长岭走了过来,起身柔声道道:“表哥,我等你好久了。”
  谢长岭被吓了一跳。
  今日徐锦芙为何如此温柔。
  向来,徐锦芙都没给过谢长岭什么好脸色,今日突然这般温柔,让谢长岭生出了不适。
  谢长岭想到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等我做什么?”谢长岭并没有因为徐锦芙的温柔而变的和软,反而是愈发的警惕了。
  徐锦芙掩唇一笑:“表哥不要担心,我来找表哥,是想给表哥指一条明路。”
  谢长岭一脸疑惑:“什么明路?”
  徐锦芙道:“这些年,表哥频繁地到大姨母和我们国公府上打秋风要钱,想必也遭了不少白眼吧。”
  事实如此,这些年,谢长岭每每到两个姑母府上,都是去要银子。谢长岭早已习以为常,今日蓦地被徐锦芙放在台面上指出来谢长岭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你这说的什么话?”谢长岭恼羞成怒。
  徐锦芙一笑:“表哥不要动怒,我说的也是事实,这些年,表哥去要钱的时候,大姨母和我母亲自然是笑脸相迎,可是大姨丈早就看你不顺眼给你不少脸色了,大姑母家的几个表哥表姐对你更是厌恶,我也因着表哥总是来打秋风对表哥生了嫌隙。”
  “表哥虽然依然厚着脸皮登我家和大姑母家的门,但心里也是明白自己并不招待见的吧?”
  谢长岭面上已经完全挂不住了,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谢长岭的眉头紧皱,道:“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滚开。”
  谢长岭迈步就要走。
  就说这徐锦芙怎么突然这般温柔,果然没什么好事。
  徐锦芙却挡住了谢长岭的去路:“表哥以为留表哥说话,是为了羞辱你吗。并不是,我来是想给表哥指一条明路。”
  “表哥想想,纵然大姑母和我母亲对表哥再好,表哥从她们处拿银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徐锦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长岭打断:“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她们是谢家的女儿,她们两个,只有我爹一个兄弟,我爹又只有我一个儿子。”
  “她们的银子,不给我和我爹,还要给谁去,她们给我和我爹花银子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徐锦芙被谢长岭的话激怒了,什么叫自己母亲的银子不给他花给谁花去。
  己母亲的银子,不该是给自己花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成了给他就是应该的了。
  不过,想到自己要和谢长岭说的事情,徐锦芙还是强压下了心头怒火。
  徐锦芙凑在谢长岭耳边耳语一番,听了徐锦芙的话,谢长岭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逐渐开始频频点头。
  夜里,徐琳琅回到芷清苑,徐锦芙声旁的周嬷嬷送来的一份点心,说是谢家表少爷送给徐琳琅的。
  上一世,谢长岭对徐琳琅的温柔,就是从一份点心开始的。
  不用往深了想徐琳琅都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徐琳琅笑了笑,对周嬷嬷说道:“嬷嬷,这点心我不能收。”
  周嬷嬷执意要将点心放在芷清苑。
  徐琳琅神色严肃:“我和长岭表哥并非血亲,周嬷嬷这是要害我啊。”
  徐琳琅都这样说了,周嬷嬷也坚持不下去了,灰溜溜的带着点心回去了。
  没将点心送出去,周嬷嬷也不敢照实了回徐锦芙,只说徐琳琅收下了,私底下却偷偷将点心扔了。
  汀兰苑,徐锦芙为自己的主意兴奋不已,自己想这主意,简直是一举两得。
  芷清苑,徐琳琅坐在灯下,静静回想前世种种。
  前世,谢长岭给了无依无靠的徐琳琅温暖,骗得徐琳琅将一腔深情错付。
  这一世,谢长岭大概是又想这般做了吧。
  这点心既是徐锦芙身旁的周嬷嬷端过来的,想必,这事情也和徐锦芙脱不了干系,且再看一阵,若是真是这般,那她必然不会对徐锦芙客气。
  留仙楼已经试着开了几日,就等着正式开张了。
  徐琳琅的舅舅张五四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子的菜,来与妻女并着徐琳琅一同吃团圆饭。
  徐琳琅的舅母净把好吃的菜往徐琳琅碗里夹。
  打徐琳琅小的时候,徐琳琅的舅母就把徐琳琅当做亲闺女疼爱的。
  自张氏去了,徐琳琅的舅母更是对徐琳琅体贴入微,恨不得把徐琳琅当自己的女儿养了。不过徐琳琅终究是魏国公府的血脉,自然是要回魏国公府的。
  徐琳琅和舅舅舅母一家吃着饭,对舅舅和舅母说了一个想法。
  “舅舅舅母,我有想必是能让留仙楼开张以后生意更好的法子。”徐琳琅开口道。
  “你且说来听听。”徐琳琅的舅母对徐琳琅的主意很感兴趣,她知道徐琳琅的主意向来有趣儿并有用。
  徐琳琅开口娓娓道来:
  “我尝着,咱们留仙楼的白师傅的点心做的一流,在这应天府怕是也堪称数一数二了。”
  “我们可以在这点心上做文章,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留仙楼。”
  “我想着,凡是来我们留仙楼吃饭的客人,在走的时候,皆可在出门处以极低的价钱购买一份点心,这点心的定价,我们只收一个成本钱罢了,这样一来,客人们必是要带上一份的。”
  “他们将点心带回去,给她们的亲眷朋友分食,他们的亲眷朋友便也知道了我们留仙楼。”
  徐琳琅的舅舅听了,当即赞叹:“这确是个好主意,花不了多少银子,倒是叫更多的人都知道我们留仙楼了。”
  的确,做点心可花不了多少银子。
  徐琳琅又道:“不过,也只有在我们留仙楼吃饭的人,才能用低价购买点心。”
  “若是旁的人单是冲着点心来,便需要花高价了。这样一来便让客人们知道,我们低价卖出的点心原本是极贵的,也是因为在留仙楼吃了饭,他们才有机会低价购买。”
  “这样一来,不但弥补了低价卖点心的损失,而且也会让客人们每到留仙楼吃饭,必然要买一份原本极贵的低价点心。”
  “客人们每把点心多分食给一个人,我们留仙楼的名气便更大一分。”
  徐琳琅的舅舅笑道:“果真是无奸不商啊,琳琅你这主意绝了。”
  话音刚落,徐琳琅的舅母在张五四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胡说什么,什么无奸不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琳琅和什么商不商的联系在一起。”
  徐琳琅知道舅母是为了她好,商人身份地位卑贱,为达官贵人所不屑。
  徐琳琅身份尊贵,徐琳琅的舅母可不想她和“商”这个字扯上联系。
  徐琳琅的舅母对徐琳琅道:“琳琅啊,这留仙楼,是你出了银子才开起来的,虽说你不过是出了份子银,并不掺和做生意,不过我担心这事情传出去会被有心之人拿出来诟病你。”
  “所以,舅母想着,等挣了银子,我还是分与你一半,不过,若是说起来,便说是我们给你的,而不说是给你分的银子。”
  “你且放心,说是这般说,舅母可不会昧了你的银子,最初开这酒楼的时候,字据是立好的,若是有了什么变动,你只管拿出字据。”
  徐琳琅知道舅母这是一心为她考虑,便道:“舅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是不会怀疑你的苦心,我知道,以你和舅舅的财力,足以开得起这留仙楼,你们和我伙着银子一起开,不过是想帮扶我罢了。”
  徐琳琅的舅母见徐琳琅明白他的用心,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随即哽咽道:“我和你舅舅从未提过,你这孩子倒是看的通透,我们想着,虽然你身份尊贵,却不见得有个贴心人,你母亲去了,我们可不得帮衬着你,让你活得舒坦。”
  徐琳琅过去抱住舅母,道:“舅舅舅母这般待琳琅,琳琅怎会不知道。”
  翌日,西市街的鞭炮震天响,留仙楼开张了。
  徐琳琅的舅舅请了应天府的一些小官员来为酒楼捧场。
  以徐琳琅舅舅的商人身份,能请得动这些小官,已属不易了。
  原本张五四只要拿出徐达小舅子的身份,应天府的达官显贵便定然会登门了。
  不过张五四可不想和这位姐夫牵扯上什么关系,他们来应天府开就留的事情,徐达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
  小官们在留仙楼白吃白喝一顿,对留仙楼的菜和酒水赞不绝口。
  往来的人看见留仙楼里面热闹,便也进来了,不过看了菜品单子后,大部分人便又退了出去。这留仙楼的菜品,也是贵的可以。
  只有少部分不差钱的主儿好奇这是做的龙肉啊还是凤肉啊,居然能卖这么贵。
  留下的客人吃了留仙楼的菜后,便庆幸方才好在是留下了。
  这一天下来一算账,开张这日,留仙楼没赚什么银子,倒是也没亏。
  徐琳琅的舅舅道:“放心吧,过几日便好了。”
  可是到了第二日,第三日,生意还是平平,远远达不到他们最开始期望中的样子。
  徐琳琅的舅母失望道:“我还以为我们开了张,留仙楼就能成为应天府最火的饭店了。”
  徐琳琅大舅舅笑笑:“哪有那么容易就成为最火的饭店了。”
  徐琳琅疑惑道:“为何?”
  徐琳琅的舅舅道:“我开了这么多年饭店,也能预见几分。”
  “我们的饭菜虽然味道没得说,定价却高,往来的客人,便也只可能是那些富商大贾和高官了。”
  “可这矛盾的地方就在于,那些富商们吃饭,爱往那些官员吃饭的地方凑,以附庸风雅,提高身份。”
  “而那些官员呢,虽身份显贵,银子却不阔绰,所以,要想让他们放弃他们原本去的饭馆来我们留仙楼吃饭,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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