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这么多方面的利害关系,太后当机立断同意了刘大仁的说法,而且还主张直接给范郢个从五品的太医做,好在刘大仁为人还低调些,怕范郢树大招风,这才决定只让范郢从最小的吏目做起,不料范郢这个“不争气”地竟是一做做了好多年!
如此“不争气”而且还是个“吊儿郎当爱接私活的”,所以范郢大小在太医院是个“名人”,他的身份从来不是秘密。
但是就范郢自己来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混的实在是有些辱没先人,所以他不是很愿意承认自己的爹是曾经的院使,而且还有过满门抄斩的黑历史!
但是范郢在闻人夏面前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回、回皇上,亡父名讳,正是上素下泷。”
闻人夏听到这里,眼皮不自觉地眨动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瞟了一边的燕宛一眼,很明显,燕宛在听到范素泷这三个字的时候,整张脸上的绝望几乎是是瞬间就被一种震惊给取代,巨大地惊讶之下,他忘记了闭紧他的牙齿,身边的殿前司官员瞅准这个时机,从燕宛的身上撕下了一条布料,揉成一团,硬生生地塞进了燕宛的嘴里,以此干脆阻断了他咬舌自尽的想法!
闻人夏显然是知道东门颖如的死同谁有关的,他唇边的那一丝冷笑几乎是再也抑制不住了,紧接着,几声狂笑几乎是立刻就从闻人夏的身体中爆发而出!
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就是眼前这个样子了吧!
在场的人除去身在地上的燕宛和站在一边的江如意,几乎是都不能理解他们的皇上为什么会在听说了范郢的父亲是范素泷之后会笑的这样开心!
全场此刻最为懵逼的人恐怕就要数范郢了,他呆呆地望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笑地毫无礼仪可言的皇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
闻人夏笑了几声,终于勉强收敛住了自己的心神,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指向地上的燕宛:“我说、你既然是范素泷的儿子,那你总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吧?”
范郢一向春光明媚的桃花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忧伤,但是他马上就低头下了自己的脑袋,小声回答道:“知道、臣的父亲、不、是罪臣的父亲,是因为、因为救治静王妃不力,所以、所以才会、、、、、、”
范郢的话不等说完,那边闻人夏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你说的不完全正确!范素泷会死,的确有他救治不力的过错,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会对静王妃的病束手无策么?那完全是因为,在你父亲来之前,那位静王妃早就因为你眼前的这个人死了!害死静王妃的人是他!而你可怜的父亲却恰好给他做了替罪羊!所以说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你们范家的仇人!是害死你父亲的仇人!”
范郢听到这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几乎是瞬间就笼罩上了一层水雾,将要说出口的话,在极度地震惊之下,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仿佛是有一双手,紧紧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他将自己的目光在燕宛的身上停顿了良久,但是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男宠,同当年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范郢可能觉得有点不真实,他哆哆嗦嗦地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一边的刘青守身上,刘青守的表情显然也是震惊的。
范郢在极度地神经混乱之下,最后竟是对着刘青守来了一句:“你、你知道这件事情么?”
刘青守一愣,但是他马上就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只怕他亲爹刘大仁也是不知道有这回事情的。
范郢听刘青守如此回答,眼神也有些迷离,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正当范郢站在当场不知所措地时候,太医院门口处却是忽然传来了一声十分熟悉地吆喝声。
那是顺如意的声音,而他所喊地那句话,正是那一声“太后驾到”!
身边的江如意但听见顺如意的那声“太后驾到”,整颗心几乎是瞬间就放了下来。毕竟只要有太后在,料想闻人夏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然而他刚这样想着,闻人夏却是忽然对着两边的殿前司冷冷开口命令道:“来人!将门口给朕堵死了!出去告诉太后娘娘,今日她若是敢进入这太医院一步,朕今日必定要死给她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门外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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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夏的话一经出口,在场的人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身为皇上,又岂能轻言生死。
江如意一张肥胖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但是身边的殿前司却是不敢怠慢,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之后,距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只能苦着一张脸向着门外跑将出去。
他前脚刚刚跑出去,后面的人便跟着关紧了沉重的木门。
闻人夏低着头,慢慢坐回到自己刚才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顺便伸了个懒腰,将自己那两条笔直修长地腿,用力抻了几抻,脸上做出一副看好戏地样子,转头斜眼看看一边地范郢:“你叫范郢是吧?是哪个郢字?”
范郢低着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直到江如意阴沉着脸将闻人夏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之后,范郢这才似刚刚醒悟过来,越发将头给低下,说话声音也极为不自然,仿佛是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回、回皇上,罪臣的郢,是、是郢都的郢。”
“郢都?”闻人夏的下巴微微仰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等他的眼中渐渐染上几番明了之色的时候,他却是喃喃说道,“啧、朕到忘了,范家祖上原也是自东吴的吴楚之地而来,这郢都,正是当面楚国吴氏的首都。看来你的父亲是个怀旧的人。”
说到这里闻人夏的嘴角轻扬,下面的话却是越发混账起来:“不过,这人越是怀旧,其实就越是记仇。你的父亲和亲人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死,想必他们在地下恨他恨的紧呢!你若是还懂得应该孝敬孝敬他们的话,那朕不妨建议你,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想想眼前的这个人,他正是你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该怎么做,又该给他什么样的惩罚,想必、不用朕跟你说!”
闻人夏的话恍若魔咒,就那么轻飘飘地在众人耳边拂过,同样的,也在范郢的耳边拂过。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刘青守清楚地看到,范郢平日里那双极尽风流地桃花眸中,似慢慢被一种怨毒的光芒给遮蔽。看到这里,刘青守的心脏几乎是猛然下坠,一种不好地预感,在他心底慢慢滋生开来。
与此同时,太医院的门外,同样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场景。
太后的轿辇赫然就停在太医院地门外。
值得注意地是,就在太后的轿辇旁边,其实还跟着一个跟太后的规模差不多的轿辇。只不过太后的轿辇的颜色是松绿色的,而那一辆轿辇的颜色却是明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