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尴尬地要命,只得扭头对着闻人司呵斥了一声:“别闹了,还我!”
闻人司当时还整得意白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哪里料到一回头就袒护文衷衷去了。
闻人司哼了一声,像是故意不搭理白尹的样子,干脆把头扭向了一边。将白尹的那只护身符缠在手指上转啊转个不停。
他是忒年轻,不知道文家人的厉害,是以没怎么吧文衷衷放在眼里。
但是白尹却有些急了,深怕他小子不知好歹再在文家那边落下不是,无奈之下伸手就去够那只护身符,白尹虽瞎,但是手长,听力又敏感,而且这次更巧,只一把就抓住了那只护身符。
闻人司一愣,还没回过神来,那边白尹已经一把抓了过去。
脆弱的五彩线绷绷两声,断了个开裂闻人司整个人也没经受住这样大的力气,整个人都被白尹这小子给带了出去,给脚下的凳子一绊,脸朝地就是个狗吃屎。
白尹显然是没想到有这么一着,当时就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了,他忙摸索上去扒拉闻人司的身子,想要把人弄起来。
然而闻人司就那样脸趴在地上,也不出声像是死了一样。
白尹执着要将人扒拉起来,于是揪着闻人司的后脖领子就往外揪。
闻人司被他揪地疼极了,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嚯地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抬起一脚就要往白尹小腹上踢。
白尹听风,知道他下脚不留情,忙松手将人放开。
闻人司甫一被白尹放开,立刻就转头往外跑。
白尹看不见闻人司的神情,但是听他向外跑,便知道这人是真的生气了,忙出口喊他名字,边喊边要追。
但是他刚想追,那边文衷衷却已经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白尹的衣服:
“白尹哥哥,你闲的没事追那人做什么!那人是什么人啊,一个男孩子说哭就哭,真没劲!”
白尹听了这话当时就懵了,扭头向文衷衷确定:“哭了?”
文衷衷鼻腔里算是传出了一阵肯定地嗯哼声。
白瑛也在一边跟着说道:“是啊,白尹哥哥,你别再管那人了……你刚回来,还没去见长老和小暑师傅。这小子大概是自己觉得丢脸了,早羞地自己跑到对面的娘娘庙里去了,莫管他,到时候宫里迎人的队伍来了,他自己就回去了……他你还不知道,就会哭哭啼啼地,自己哭一会子就好了!”
白尹觉得白瑛说的甚是有理,不由得心里也是一动,但是想想闻人司这小子万一闹急了也不是什么正常东西,又有点放心不下。
怎奈文衷衷和白瑛这两个家伙一直在边上催催促促地,又说的信誓旦旦。无奈只能跟着去了。
结果白尹前脚跟着他们去了,夜里,白家的大门就被敲了震天响!
白瑛和文衷衷拉在身边,吃着白家给专门准备的接风宴,文衷衷紧挨在他身边,一边听着身边白家的长老说自己如何与白尹登对,一边喜滋滋地给白尹剥虾吃。
一席话直听的白尹满脸黑线,白小暑这个不嫌事大的还在一边催白尹快吃虾仁……
白尹还记得那时候,来的是皇上跟前的季忠良跟闻人司跟前的赵忠诚。
白尹那边一口虾仁放在嘴巴里还没咬一口,那边赵忠诚自己就走了进来,将宫里的传话说了一遍,问是:
白家的两位少侠可曾回来了,若是回来了,怎的不见静王?
白尹那一口虾仁终于是吞不下去了,讷讷问道:“他没回去么?”
赵忠诚沉吟一下,一双眼睛不轻不沉地掠过白尹身前的那一堆山珍海味和身边小仙子一样的文衷衷,那张玉刻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只是立刻点头道是。
白瑛白尹加文衷衷三个人瞬间尴尬下来。一时间都面面相觑。
白尹最是感觉心虚的厉害,他坐在凳子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跑。
任凭白瑛和文衷衷如何在后面叫喊也不回头。
当时白尹跟闻人司逃亡的时候,正值北冥的秋天,两个人一直在外面颠簸了小四个月才回来,时间大概已经快到北冥的年关,天尤其冷地厉害。
白尹顺着那条去面馆的路,极速地奔跑在冷清地街道上。
彼时街道长长,一片幽光。
乌青发亮的石板路上,雪花初落,入地无声。
这就让白尹的脚步声显得尤为突兀。
他觉得自己嗅到了空气中的檀香味道,他知道那是到了面馆对面的娘娘庙的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