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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冬天,可屋内却没有空调暖气这些保暖工具,梁若馨身着轻薄的病服,面容疲惫,双唇干涸,淡定自若地注视着余名姝的脸,神色深沉莫测。
  余名姝不由得心中一慌,不悦地整理着衣服,“梁小姐为何这样看我,心中不服么?”
  “不,你是一家之主,我自然服。”梁若馨扬起嘴角,被冻得干咳着,倚住后方的床,淡定地说道,“但是我不是傅家人,为何用傅家的家法处罚我?”
  余名姝抬起头,轻轻撇嘴,指向梁若馨的腹部,“哪怕订婚宴失败了,毕竟也有了身孕,当然是傅家的人。除非你把孩子打掉,要不然,哪怕去死,也终究是傅家的人。”
  梁若馨愤怒地转过头去,早已无力跟余名姝争吵下去,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不管对方如何辱骂责罚自己,都不会害怕。
  视死如归之人,早就不在乎这种事了。
  余名姝看她一言不发,又总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蔑视的意味,她忍无可忍地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昂地说道,“刘妈,把她带走,叫她到小院里罚跪。”
  局势一下子僵住,刘妈走上前,搀扶着梁若馨,轻轻说道,“梁小姐……”
  “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为难,我这就去。”
  梁若馨先她一步站起来,躲过刘妈前来搀扶的手。
  她的衣服单薄,身体像纸一样瘦削轻盈,刘妈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手,担心外边的雪花把她压弯。
  梁若馨把门打开,直直地跪到小院中间,一阵自虐的苦楚油然而生。
  “现在,您满意了吗?”
  看到她如此干脆果断,余名姝不由得有些吃惊,她紧了紧貂皮大衣,没有离开遮雪的屋檐,高贵冷艳地笑道,“梁小姐的自觉,真令人吃惊。”
  冷气沁入双膝,慢慢穿透躯体和骨头,沿着血液侵蚀着她的腹部。
  一开始,梁若馨还能感受到疼痛,之后居然僵硬地毫无知觉,她的身体空荡荡的,大脑同样空荡荡的,似乎被冻成了干枯的树木,始终跪在原地没有倒下,是靠那口强撑住的气。
  梁若馨跪在地上,却并不是给余名姝下跪,而是她不想对自己投降。
  外面风雪交加,很多年没见过如此大的雪。
  梁若馨在雪中无法睁眼,神智慢慢变得模糊,飘回了许久之前,冰冷的冬日,有爸爸,妈妈,以及哥哥姐姐,大家在院中嘻嘻玩耍,之后围在火炉之前听妈妈讲故事,温和动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梁若馨不由得感觉浑身轻松。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愤怒的吼声在院中炸响。
  梁若馨颤抖地睁开冷冰冰的双眼,看到面前交互的身影,冻得冰冷僵硬的嘴巴轻轻张开,却说不出任何话。
  余名姝不再怕雪,哭哭啼啼地跑上前,可怜巴巴地说道。
  “大少爷,我并非有意罚她下跪,我好意前来探望她,可她却叫我滚出去,还把我推到一旁独自跪在这里,口中骂骂咧咧的,一直对我恶语相向,你一定不能被她迷惑了!”
  傅琛面色阴沉,紧皱的眉头上满是雪花,他热烈又恼怒地注视着院中的女人,隐隐透露出几许难以言说的愤恨,他并未理会余名姝的哭泣,把僵硬的梁若馨抱了起来,冲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