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离开秦地之际就立誓一定要再回咸阳,一定要翻了这秦国的天。”
“那现在呢?”
“其心一如当时,这种彻痛我从不曾忘,我也从不敢忘!所以子房好奇,先生怎么能淡然如此?怎么能这般无爱无恨?”
高渐离抚了抚琴囊,回说:“今日我们只饮一杯茶,出了这里你我便各不相识。”
“好,既然先生心志已定,子房也不再多言。”
算了,本来今日偶遇这人张良还想拉上他一起去魏国抗秦的,但没想到高渐离是这副心思,就当是会一旧友吧。但这茶还没喝完,张良就感觉到异样的放下了杯子。他笑了笑,说:“看来,是有人不想给先生安宁了。”
张良刚说完这句就见三支箭矢射过来,这箭矢上没有箭头而是沾了火油的火矢。二人见状立刻翻身拿起了武器,但高渐离还要护着他那把琴。
“小心,快趴下!”眼见窗外将近的火光,张良赶紧拉了高渐离往一边滚去,“你说,这些人是来追杀我的,还是来追杀先生的?”
高渐离还来不及回答就见那箭矢一支支飞来。外面攻势太强,二人舞剑遮挡了一番后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乏力之下张良双腿一软差点就被接下来的箭镞射了个正着。然而再想站起身时他完全没了力气,一下跌到在地的喘起气来。高渐离见状和他相视一眼,喊道:“留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一定要先冲出去!”
“躲开!”张良一记抽身就挡在高渐离身前,好在这箭上去了箭头,没有伤到皮肉不假倒是将张良的衣袍点着了,急得他赶紧脱了衣裳的另一手死拖着高渐离将他拉回了有些掩蔽的位置,再看看高渐离,他正用匕首剖着从墙上拿下的一条牛皮鞭。
“我们刚才都快被射死了,你不救人反倒在折腾一条鞭子!”
“快帮我把鞭子剥开。”
张良得了话,虽不明就里可还是过去扯住了鞭头,好不容易去了外皮他才见高渐离从里头抽出一长条黄白色的东西来。
“这是什么?”
“是用牦牛筋制成的鞭髓。”高渐离将一头勒在自己手上,另一头递给张良说:“你拿好了,别松手。”
他们二人一用力那鞭髓就被拉得绷直,高渐离拿出几支从外射过来的箭镞,趁着箭头上的火炎未灭赶紧比在了那鞭髓上。
“你这是干什么?”
“人家的东西,我们总要还会去一些的。”
高渐离权将他们二人手臂当作弓身的拉开了那牦牛筋摆出了一副射箭的姿势,可这东西滑软异常张良只得用指甲深嵌的死死扣住,待拉到大满之际高渐离三箭齐发,那箭矢全都从那被烧烈开的窗缝飞将出去。这屋子外头堆满了用来过冬的柴草,一旦见火可比这土堆的房子着得快多了。显然埋伏在外头埋伏的人还没回过神来,顷刻间屋中又是数箭连发,这大片的枯枝荒草在寒风催促下‘噗嗤噗呲’的火势斗起,竟眨眼就将队列中的一大半人困在了其中。
“看来有用!”外头的箭雨停了不少,他们终于得了喘息之机。
只见前面土屋中火光一抖,丢开那挡火的蓑衣便看见了打头的高渐离。而此时外头的杀手们也摆好了架势,十来人把他们里里外外围了一圈。
和他背靠而立的张良嘲讽的笑了笑,“这么大的架势,肯定是为先生之名而来了,只可怜子房啊,莫名的成了池鱼。”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这高渐离果然称得上琴剑双绝,他剑法流畅就好像他的琴曲一样虽是依着琴谱而来但从不按着常势,让人摸不着他的下一招是什么。张良和他配合起来虽然吃力可也顺心。
但这刺客有十数人之多,他们二人还是力有不及之处,等了结完之后二人均是伤痕累累的。这张良还好,但高渐离的白衣都被染红了大半。
第六十四章一战相交(一)
正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的西垣变了神色,他死死的看着前方那个身影,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想不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张良,而他还跟自己要追杀的高渐离在一起。不过三年不见,这小子的功夫倒精进了不少,当年咸阳宫一事必然对他打击很大吧,真是不知道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的。看他如今和高渐离混在一起的模样,该是一直在找机会寻仇吧。
“怎么,你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个?”
西垣一回神才知赵衍已经注视了自己很久,“没错,他是曾经来宫里的一个刺客。”
“刺客?”赵衍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为何还让他活到现在?”
“这个……人是大王放的,赵大人只能问大王了。”
可惜陆离昨日奉命动身去了魏国,要不西垣才不想和这人相处呢。
经过此番,张良更加认定了高渐离是个不可多得这人,一定要想法子拉他来帮自己。
“先生真是好剑法,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可先生却应付得毫不费力。”
高渐离收剑而来,眼神中隐有些赞赏的说:“子房也是深藏不露。”
张良刚有些得意就顿觉不对的喊道:“先生当心!”
高渐离闪身避开了从后而来的箭矢,但还来不及回神就来了第二支、第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