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师兄?”
他这才走到半山腰呢就看见前面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而洵尚身边的那个正是聂小缺,项羽跑了过去,冲着聂小缺就是一个暴栗,吼道:“聂小缺,你干什么去了?我不过是说你几句开开玩笑而已,你平时不是心很大的么,怎么这下就一夜不归,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后悔,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那人还是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还给他大大的做了个鬼脸,“谁让你叫我走的?既然我走了那就跟你没关系。”
不再跟他说,项羽对洵尚问道:“洵师兄,你在在哪里找到他的?”
“我本来是下山去会一会故友,但却在外头撞见了小缺。他看起来迷了路,所以才迟迟回不了庄里。”
“是啊,多亏人家洵师兄带我回来!”
“你还说?以后不准乱走乱撞的人,听到了没有?”
“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管我死活的吗?”
项羽跟聂小缺两个人又是一番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完全没管洵尚而是顾自往前面走去了。
洵尚一个人走在后头老神大大的,他也不急着过去,那目光正盯着项羽跟聂小缺,深沉之中还带着些阴毒。其实,他并不是齐人,只是早年被嬴政安排在齐国的探子,没想到经营下来在临淄城声名鹊起的成了城中的饱学之士,连齐王都跟他偶有见面。也正是如此,他对齐王跟后胜的监视才得以更好的进行。洵尚本以为这情形本持续到嬴政灭齐之后,但在近三年前嬴政突然给他下了命令,让他去卧岫庄求学,而且在其中要对自己的身手、武功有所保留,只安安份份的做一个学子。洵尚对这一任务完全摸不着头脑,直到魏国覆灭后,他才知道那曾经去咸阳宫行刺过的两个刺客萧默珩跟张良就是出自于这卧岫庄。想来,嬴政早在近三年前就想好了要将这里连根拔起。现在嬴政本人跟李西垣他们到了,赵衍也在庄里,几年来取得了洛铭等人信任的他已经可以开始动手。
但这一次下山拜见嬴政之际的他却怠慢了,竟然没发觉后头被聂小缺跟着,幸亏那夜重璃懂得阴阳术法,将聂小缺的这段记忆强行抹去,要不他们就只能杀了这小子。聂小缺不回来,必然引起项羽跟洛铭的怀疑,也必然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他们三人回到庄子里的时候正好天已经亮了,正是早课的时候,洵尚看项羽跟聂小缺都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方说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早课不用上了。”
“谢谢洵师兄。”
项羽跟聂小缺两人连连称好,想着洵尚这人真是比洛铭体贴了太多,他们两个一打哈欠就双双往房中去了。洵尚应了洛铭的意思,正要往赵衍房中去,洛铭一个人照顾赵衍是吃不消的,所以这几天听两位尊长的,也分出了一小部分时间来交给洵尚照顾。
这机会是洵尚求之不得的,但这前每每他来时赵衍都没醒,自己也不好跟他明说。这次洵尚端了药过来一推来门就见赵衍独自坐在窗边,那出神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赵大人,可是在望着西边的方向?”
赵衍不出声,完全是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但洵尚走过去,将手中之物递给了赵衍一看,那是一块普通不过的小玉牌子,只是上头有玄鸟的印记而且赵衍认得这做工,这是秦宫中才有的技法,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宫里的。
“你从哪里来的?”
“是早年间李大人所赠。”
“李大人?”难道,这人说的是李西垣?
“你是谁?”
“赵大人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再多问?”
他是自己这边的人?原来,嬴政在这庄子里早就有了眼线?那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来这里?为什么还要让他扮演萧默珩来取得洛铭等人的信任呢?
这一切……岂不是跟嬴政说的太过矛盾太过相冲?赵衍有些迷惑,他觉得嬴政的话不知是哪句为真哪句为假,而洛铭说的呢?他的话又是不是真的?
“赵大人在想些什么?”
“这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还要问大王。”
真是嘴风严实,“那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洵尚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说道:“还请赵大人吃下。”
“这是什么?”
“这是大王让卑职带来的,卑职也不知这是何物。”
“大王,他没有去代郡?”
洵尚摇摇头,“没有,大王已经知道大人的身份暴露,但他现在在哪里,卑职也不知道。”
“嗯。”
赵衍点点头,将那药丸吞下了。嬴政已经都知道了?应该是得了洵尚的线报,那他……一定是对自己很失望,不单单失望而且还应该愤怒才对,罢了,现在事已至此,赵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就且让他去吧。
这一天平静得很,一切都像往常一样,项羽跟聂小缺上完课也就回去了,他们觉得这次熬夜之后是出奇的累,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才一沾到床铺,聂小缺就瘫倒在上面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实在是太困了。”
“对阿。”项羽揉了揉眼睛,附和道:“我们好歹早上也谁了小半个时辰,怎么这脑子就是越来越迷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