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和懋妃这俩乌眼鸡,姚佳欣原来是挺烦的,烦到恨不得堵上这俩老女人的嘴巴。
但渐渐的,她觉得其实这事儿也挺有趣的。
大约是年纪大了,姚佳欣觉得自己越来越会给自己找乐子了。有人在自己面前上演精彩撕逼,那么她这个观众也应该安安静静好生欣赏才是。
懋妃老脸上满是冷笑:“齐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人家五阿哥尚未分府便封了郡王,皇后娘娘的六阿哥更是直接封了亲王!而你的三阿哥分府的时候只封了个贝勒,现在是沾了弟弟们的光,才总算熬出个郡王爵位!”
裕妃听得蹙眉,这个懋妃跟齐妃斗嘴便罢了,把她儿子扯出来算什么?
齐妃冷笑:“本宫的儿子起码还有熬出出头的一日,懋妃你这个连儿子的没有的,便也只能说说风凉话,羡慕妒忌旁人了!”
姚佳欣默默饮了一口茶水,不错不错,扎了别人的心头痛处去刺!这嘴巴真是越来越刁钻啊!
裕妃却有些看不过眼:“两位姐姐都少说两句吧!皇上加封诸子,咱们都该高高兴兴才是。”
懋妃撇嘴,你有个十五岁的郡王儿子,你当然能高高兴兴!
齐妃却忽然笑了,“裕妃这话说得极是,我虽然担心弘昀的身子,但他此番封了郡王,我这个当额娘的,打心眼里替他高兴。还有弘时,也封了固山贝子,皇恩如此浩荡,臣妾打心眼里感激皇上和皇后娘娘。”
说着,齐妃连忙起身,竟是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姚佳欣磕了个头,“皇后娘娘这些年来一只照顾怀恪、弘昀和弘时,臣妾感激不尽!”
姚佳欣露出讶异的神色,这个齐妃……过了这些年,竟是想明白了。
姚佳欣笑了笑,“本宫身为嫡母,自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皇子和公主。”
齐妃连忙道:“皇后娘娘贤德,臣妾敬服。”再度磕了一个头之后,齐妃这才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甭管齐妃是真敬服还是假敬服,能做出这般姿态,可见是真的学聪明了。
懋妃银牙紧咬,这个齐妃……居然学会巴结皇后娘娘了!
宁妃笑着说:“齐妃姐姐能想明白这些,也是令人欣慰的事儿。寿郡王与大公主都是顶孝顺的日子,日后定然会好好孝顺皇后娘娘,也会好好孝顺你这个生母。”
齐妃微微一笑,“宁妃妹妹的七阿哥也是顶孝顺的。”
宁妃嘴角一翘,笑容灿烂看向姚佳欣:“臣妾的弘旬,虽不及娘娘的几位阿哥聪明伶俐,但也着实孝顺懂事。”
看着底下一派和谐,姚佳欣倒是兴致寥寥了,丫的怎么不撕逼了?
大约是听到了姚佳欣的心声,宁妃眼角一瞥,忽然“哟”了一声,“此番皇上大封诸子,连弘时都没忘了,怎的却独独忘了粹嫔妹妹的十阿哥了?”
姚佳欣一愣,是了,粹嫔的十阿哥弘暮没有封爵。
粹嫔的圆润的脸一瞬间有些青白交加,但她很快就挤出了一个笑容,“弘暮才九岁,哪里就能封爵了,宁妃姐姐是在是太抬举了。”
宁妃嘴角一翘:“皇后娘娘的八阿哥九阿哥也只比十阿哥大了四岁,便已经是多罗贝勒了。”
粹嫔一脸温婉柔顺:“宁妃姐姐说笑了,嫔妾的弘暮哪里能跟中宫嫡子相提并论?”
姚佳欣暗道,这些年粹嫔的性子倒是愈发柔顺了……哦不,是愈发能忍耐了,不似刚得了儿子那会子那般按捺不住了。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粹嫔失宠,而十阿哥年幼时候白胖可爱,四爷陛下倒也常去看望,但随着十阿哥入读,四爷陛下对这个幼子的关怀也愈发少了。粹嫔没了底气,自然只能忍耐。
反倒是宁妃,时不时便要刺粹嫔几句,落在旁人眼里,便有些刻薄了。
姚佳欣抚了抚鬓角,开口道:“好了,本宫乏了,今儿就散了吧。”
“臣妾嫔妾婢妾告退!”
众人跪了安,按照身份高低鱼贯退出了碧桐书院前殿。
如今没了琅贵人,时常来请安的这四妃、二嫔一贵人,那脸也都愈发苍老了。
这日子还真是不禁混啊。
粹嫔海氏一回到望仙馆,便再也不复在碧桐书院时那副温顺的模样,脸孔瞬间狰狞,“宁妃这个毒妇,还好意思到处炫耀七阿哥!”
望仙馆的首领太监刘忠义躬身道:“娘娘请放心,昔年服侍质嫔汪氏的陪嫁宫女绣帘奴才已经找到了。”
粹嫔嘴角噙着冷笑:“那就好!当年汪氏暴毙后,绣帘突染恶疾,被逐出宫去,不知所踪。本宫原本还担心她被灭了口呢。”
刘忠义道:“当初绣帘病重,日夜咳嗽不止,人都说她得了肺痨,活不长久了。想必就是因此,宁妃才没有下手。”
粹嫔挑眉,这个绣帘是汪氏的陪嫁,对汪氏异常忠心,当初只因宁妃尚在幽禁中,所以绣帘才没有心生怀疑,后来敦嫔身边人熬不住刑招供出是敦嫔谋害质嫔汪氏,绣帘便以为是敦嫔要杀母夺子。
但事后,绣帘突然染了恶疾,七阿哥又落到宁妃手中,绣帘也不禁怀疑宁妃才是真凶。
刘忠义道:“这绣帘病愈后,便嫁给了大公主府上一个管事为妻,这些年一直试图彻查质嫔旧案。只是……”
刘忠义压低声音:“只是事情过去多年,终究是没查出什么证据来。仅凭绣帘一面之词,只怕是没法搬到宁妃。”
粹嫔冷笑:“本宫自然晓得,以宁妃的手腕,必定早就将证据湮灭了。所以本宫没奢望能搬到宁妃,本宫只不过是要让她与七阿哥母子离心罢了!”
说着,粹嫔脸色愈发冷厉:“七贝勒认杀母仇人为母,未免也太可怜了,也是时候该叫他知道真相了!”
说着,粹嫔收敛了脸上的狰狞,幽幽道:“下个月初六便是大公主的生辰,介时所有阿哥都回去贺喜。”
刘忠义道:“奴才明白,这就着人去通知绣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