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阮惜时转移话题,问他:“你想吃什么菜?胡萝卜,菠菜,生菜,还是豌豆苗?”
虽然杂草已经要把菜都遮住了,但拨开草还是能看到鲜嫩的蔬菜的,陆择是第一次见到种在地里的蔬菜,好奇得也蹲在了菜地里,一手撑着伞,一手摸菜叶子。
菜叶上面沾着雨水,看起来青翠欲滴的样子,很天然纯粹,想必比超市里号称无污染的大棚菜还要安全,他的手摸到菜的根部,忍不住把整颗菜摘了下来。
阮惜时见状说道:“那我们今天就吃菠菜吧,可以补脑,对失忆的人应该有好处。”
陆择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他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菠菜,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种天气确实没有什么人出门,村子里很宁静,地里也见不到一个人,阮惜时摘好菜后,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就带着对菜地恋恋不舍的陆择回家了。
农村的时间往往过得很快,因为不是很闲就是很忙,闲着的时候总是东摸摸西摸摸的,时间没一会儿就过了,就像现在,阮惜时不过是吃了个早餐,去了趟菜园,回来就已经是中午了。
阮惜时在天井里把菜挑拣了一下,好的放进洗菜盆里,杂草黄叶就丢进鸡舍给鸡吃。
陆择也在旁边看着,并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他以前自己做饭的时候,冰箱里的菜都是阿姨帮他挑选过洗干净的,这会他面对刚摘回来的菜,反而有些无从下手了。
他现在都不敢说他也是会做饭的人了。
阮惜时挑完菜,把菜泡在水里去泥,然后他回厨房洗锅煮饭,陆择好奇用柴火怎么烧饭,也跟着进去围观。
只见阮惜时把装着米和水的锅放到灶上,然后抓了一把松叶放进灶肚,用火柴点燃,等火烧起来了,才往里面放柴。
回南天烟囱也不出烟,烟反而倒着吹进来,陆择猝不及防被熏了一脸,马上咳嗽起来。
阮惜时倒是很习惯的样子,只是用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又继续烧火。
陆择的鼻子很敏感,他只能站起来躲避烟的冲击,然后隔着白烟低头看生火的阮惜时,想到他跟阮惜时这么大的时候,他跟他的同龄人哪个不是被家中长辈捧在手心里呵护,但阮惜时却没有他这么幸运,小小年纪就得学会自己生存了。
很快锅里就发出了翻滚的声音,为了防止锅盖被蒸汽顶开,阮惜时把灶台上的木头压在了锅盖上。
等翻滚的声音小了点,就意味着饭快要熟了,阮惜时停止往灶里放柴,灶里面的柴烧完后,饭就算是煮好了,接下来就留炭火在里面,把饭闷香一点。
阮惜时把昨晚剩下的鸡肉和猪肉拿出来,炒菜锅洗干净后准备做菜,这会陆择已经掌握了生火的技巧,主动请缨帮他烧火。
陆择划火柴的时候阮惜时就担心地看着他,好像怕他烧到手那样,这让陆择感到很挫败,他看起来像是个生活低能儿吗,他只是失忆了而已,又不是失去了行动力。
他给阮惜时演示了他抽烟练就的划火柴技巧,果不其然他就看到了阮惜时眼中露出来的惊讶,他还有些得意,结果因为太过得意,忘记把烧着的火柴丢进灶里,火苗舔了他的手指一下,烫得他条件反射地甩了甩手。
阮惜时被他这一连串的表现弄得一愣一愣的,见他被烧到手了,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择急着挽回自己的形象,咳了一声狡辩道:“这是个意外。”
然后他又重新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灶里的松叶,火终于烧了起来。
有了陆择帮忙烧火,做饭就容易了很多,阮惜时往锅里倒了水,然后出去把菜洗干净拿进来,等水开了,往里面倒点花生油,接着把菠菜放进去煮。
菠菜在热水里翻滚两下就烫软了,加上一点盐,再放一点糖调味,就可以出锅了。
接着阮惜时把鸡肉猪肉放进烧热的锅里,拿着锅铲翻炒起来,铁锅炒肉总是很香的,陆择光是闻着都有点饿了。
炒完菜,阮惜时问陆择的意见:“两个菜够了吗,不够我再去给你做个炒土豆丝。”
陆择看着满满一大盘的肉菜,估计他跟阮惜时两个人吃不完,他就跟阮惜时说:“够了吧,只有我们俩吃而已。”
于是阮惜时就让他把火灭了,用瓜瓤把锅洗干净。
午饭的时候两个人围在小桌子旁边,饭桌上放着两道简简单单的菜,但也是一荤一素,一菜一汤了。
阮惜时觉得这样太过简单了,吃饭的时候老怕陆择吃不习惯,毕竟对方是客人,哪里有主人家这样敷衍客人的。
他看着陆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陆先生,你还吃得惯吗?”
陆择感觉自己半辈子没吃过肉了,馋得大口大口地吃着鸡肉,这里的鸡肉跟他以前吃的也不一样,特别有嚼劲,还很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惜时厨艺精湛。
听阮惜时问他话,陆择把鸡骨头放下,回答说:“还好啊,饭菜都很好吃。”
阮惜时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吃不惯。”
陆择笑着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是你救了我,应该是我感激你才是,也不用喊我陆先生,那样太生分了。”
阮惜时脸微微一红,小声辩解道:“可是我看电视里别人尊称刚认识的人,都是叫先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