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成什么体统?倒是好得很,逃课来私自斗殴围观看热闹?”
先生愤怒的咆哮声音将久久难以回神的少年们拉回现实。
良久有人颤抖着嘴唇问出一句:“舒舒舒舒师兄他的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修炼好歹有数十上百载的年头,不说堪称第一流的眼界天资,单单是元婴修为,拎在外头,也够得上让人恭恭敬敬喊一声前辈老祖。
却连舒遥一剑的来龙去脉也看不清。
但少年们很快释然:“怪不得能破例被道尊看中,想要将其收入门墙。”
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似乎一旦牵扯到卫珩,便通通说得通了。
因为卫珩他本生是个跳脱常理规则外的人物。
“要紧的是——”有少年泼冷水道,“你可想想该怎么向人家赔礼道歉。当初不服怀师姐的,被她的剑撵了多久?”
他们是这天下风头最盛的天才。
谁也不服谁,谁也想要争做第一。
能打你是爸爸,不能打我是爸爸。
既桀骜顽劣,又率直得让人好笑。
怀霜涧入学的时候是这样,舒遥入学的时候也是这样。
先生见他们非但毫无悔过之心,更将自己言语当作耳边风,愈加愤怒。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们罚去洒扫论道台。
不错,洒扫论道台。
一群元婴洒扫论道台。
这独一无二的壮观景象,固然天下之大,北境三十二域,南地四家六派,也独独只玄山一脉特有。
有少年灵光一现,跑到舒遥身边殷勤讨好道:“舒师兄,你与怀师姐这一场打斗下来,须得好生修养一番,就让我和其他几人代你打扫了这论道台如何?”
这一届很懂得尊敬前辈啊。
舒遥含笑向他递去了一个孺子可教的欣慰眼神。
少年以为他既往不咎,揭过今天早上这一笔,当即大受鼓舞,积极跑去洒扫论道台。
舒遥回去时没搭临云鹤的剑,抬手唤风。
怀中明珠贴心地源源不断向他输来灵力,其中所蕴气息与卫珩如出一辙。
难免让舒遥想起这几日卫珩对他超出常理的关怀,不由喃喃道:“他不会……”
真暗恋自己吧?
被人暗恋或明恋于舒遥来说,并不是一件很稀奇,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曾经让雪天也效仿前人戏言过:“我看贪狼仰慕者之众,魔界风流,可谓独得七斗,高居榜首。”
彼时红衣的贪狼使一副锦绣灿烂的眉眼如衣上金饰,华美生光之间,带着傲慢不屑的冰冷。
他语声冷然:“与我何干?我修之道,深憎情爱。”
舒遥在让雪天,在魔道里说过那么多违心眼的假话,只有这一句是真得不能再真。
破军顿时就很心痛,指责他道:“兄弟,你这就过分了。你想想多少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为你哭湿帕子,你良心不会动容吗?”
舒遥睨他,疏懒一笑。
他分明眼里藏着柔软眼波,眉底却压着凛凛冰雪,扬起的一线锋利弧度将春波也滚成冷光。
“自愿的事,怪得了谁?”
让雪天哈哈大笑,不以为然。这才是他晓得的那个冷心冷情的贪狼使。
可是卫珩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