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
他一时不知道该吐槽玄山弟子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大乘,会听不到他们自以为偷偷摸摸的传音;还是该困惑贪狼在正道的名声,何时有了此等惊天逆转。
槽点太多,无从下嘴。
七杀不温不火,风度翩翩:“掌门说得不错。这一点我代尊上,斗胆问贵宗一句,贪狼使是我魔道中人,道尊何故要来强行带走贪狼使?”
七杀一把软刀子正正好好插在玄山掌门心尖。
掌门能怎么说呢?
他能说我怎么知道,我心也很痛,可我师弟就是不听劝我还打不过他吗?
当然不能。
他只能冷着脸色斥道:“我师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玄山掌门忍住想回头张望的冲动。
卫珩怎么还没来?
罔顾自己的劝诫一意孤行先不提,还要自己一个做师兄的替他在仇人描补圆场——
这这这像话吗?
不知是不是玄山掌门的怨念太过强烈,下一刻桀骜的白衣剑修一片片低下他们头颅,如清风挥退白云,一切隐秘小声的私语也停止下来。
七杀使后退三步,拱手行礼以示敬意:“见过道尊。”
他见到了站在卫珩身后半步红衣狐裘的年轻人。
那位年轻人只消站在那处,什么也不做,没有人不会留意他,不被他容光夺走一瞬的注意力。
是七杀再熟悉不过的容貌。
舒遥坦然任七杀打量。
他在船中听到七杀传音时,心知肚明横竖是躲不过一场风波,爽快磊落总比扭扭捏捏的样子好看,索性和卫珩一道出来。
就是方才走出来时好像在一排剑修里看到易容后的破军,希望他好自为之,捂住自己的易容——
不然乐子可能是有点大。
卫珩并未有任何反应,像是未听见七杀先前言语,又像是不予作答:“去见魔尊。”
估计是在让雪天身边待得有点久,免不了沾染上一点让雪天的习气。
堂堂最具大将风范,一挥手斩落几万魔修头颅的冷酷无情七杀使,此时也对重复重复又重复这件事提不起火气。
他耐心地说了第三遍:“尊上请贪狼使一见,有令说贵宗若想见到掌门弟子,则拿贪狼使来换。”
“贪狼使贪狼使贪狼使!”
玄和峰主偷偷觑一眼玄山掌门神情,确保他能凭着天王保心丹苟住时,放心地沉下脸色,发作道:
“贪狼使根本不在我玄山,魔尊是我欺负我玄山没脾气还是没脑子?从入魔域开始,贪狼使一直重复到现在,莫非你们魔道中人均是知了成精,复读上瘾?”
魔道中人不了解,魔尊大概是的。
七杀竟和玄和峰主有了微妙的同仇敌忾心理。
奈何外人面前,不好诋毁自己的上司。
他只能用力瞄着舒遥,有意暗示。
这么大一个凭空出现,古里古怪的道尊弟子,莫非你们玄山没有半分怀疑吗?
接着七杀先是眼睁睁看着玄和峰主对他怒目而视,伸手挡在舒遥身前护住舒遥,玄山掌门亦是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眼里写着“你们魔道中人厚颜无耻,就知道盯着小辈下手”。
七杀:“……”
他目光仍钉在舒遥身上。
所以他亲眼见道尊的衣袖微微一动,往舒遥那里偏了半寸,平声道:“去见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