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素问不懂就问:“你们说的舒遥与贪狼使是一个人吗?”
顾迟笔说:“是。”
江素问以他化神的眼力细细瞅了舒遥半晌,最后肯定得出结论:
“我分明先前没见过他这个人,舒遥我是见过的,怎会是一个人?”
“……”
玄山掌门在听见“贪狼使”三个字时,他的身体先于他的脑子一步反应。
亏得有太乙明堂支撑住玄山掌门身体,让他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仙魔两道尽出精锐之下摔个倒仰。
随即两眼翻白,双腿抽搐地晕过去逃避这个事实。
玄和峰主身形一闪。
她落定在玄山掌门前面,不由分说地抬手,将一大把天王保心丹拍入玄山掌门口中:“师兄,够吗?”
玄山掌门缓慢又艰难地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实在有点撑不住下去。
玄和峰主会意,又拍了足有上次两倍之多的天王保心丹。
玄山掌门这才稍见好转,挣扎着问玄和峰主道:“他刚刚说他是什么来着?贪狼使?是我听错了吗?”
其余四宗宗主全静默无声,眉目低垂,鼻观眼眼观心,就是不敢直接告诉玄山掌门这个木已成舟的残酷事实。
“师兄你没听错。”
玄和峰主每说一字时,她不可置信之感便加重一份,言语愈发晦涩沉重:“舒遥说他是贪狼使,有天刑之雷为证。”
她,在玄山掌门第二次徘徊于昏迷边缘之际,强行塞了一大把天王保心丹,让玄山掌门维持住神智。
玄山掌门一字一顿:“舒遥是贪狼使。”
玄和峰主无声沉痛点头。
玄山掌门想起自己曾经试图撮合过的舒遥与卫珩,得知他们心意相通结为道侣时,自己以为不用再担心贪狼使的由衷喜悦——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种欺骗激起的愤怒,比面对让雪天时更为严重。
让玄山掌门气得胡子抖动,说话发颤:“亏我以为舒遥他是个正经医修,说一千道一万总要比见鬼的贪狼使来得好!”
他重重冷笑两声:“好好好!原来他卫珩不是见异思迁,从头到尾都是他痴心一片,倒是我误会他了!”
让雪天和七杀陷入沉默之中。
堂堂道尊,在仙道的风评名声,竟也是受害至此吗?
来得莫名其妙的同仇敌忾让他们莫名其妙得在心里对卫珩升起些许同情之意。
然后叹息一声:
明明可以合力调转剑锋对舒遥,偏偏是他道尊瞎了眼睛。
唉,叫人叹息。
只见玄和峰主眼睛一亮,好似玄山掌门的话语给了她什么新思路似的,一瞬间如死灰般的心情复燃,再度明快起来:
“掌门师兄,你想一想,你是情愿舒遥不是贪狼使,师兄他心里明明喜欢的是贪狼使,却和舒遥结为道侣,见异思迁想坐享齐人之福好——”
玄山掌门面皮抖动。
“还是舒遥就是贪狼使,师兄始终是我们所知的那个日月并明,道心清正,一旦动心即极难有所改变的师兄好?”
这选择题实在是太过困难。
身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剑修,玄山掌门两个都不想做。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态度的的确确有了动摇。
玄山掌门语气仍是冰冷的,却不似刚刚坚定:“贪狼使他为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