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起相隔两方,音讯全无来,流言蜚语,世人眼光实在不足痛痒。
卫珩顾忌着站在他面前的是群凡人,没有拔剑,没有动用威压,言辞仍温文有礼。
但是大娘望着他通身气派,竟恍惚了一下,不由得说出本不欲提的事情:“小娘说她名叫万川和,另有个名字叫让雪天。”
周围的村民又赞了起来。
无一不是说大户人家取名就是讲究,连女儿家的名字也起得这般大气有派头。
是舒遥。
是舒遥干的出来的事情。
卫珩舒了眉头,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些微笑意的眼睛如乍然破冰的松下泉,吹绿了春日梢头的林下风。
怪不得小娘愿意和他跑啊。
村民们望着他这点笑意,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唯独大娘护短之心十分坚定,丝毫不为美色所动。
“阿珩?”
一道惊异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哪怕是声音主人惊讶极了,仍难掩其本身的音色之美,如善琴国手真情流露之际,兴至时拨的一下琴弦淙淙。
舒遥何等神识,自然在喂鹅之时,就察到卫珩气息。
他倒是恨不得一个瞬移立马至卫珩面前,可惜要顾忌着村民们朴素的唯物主义三观,不得不耽搁了些时候。
村民们见舒遥这副又惊且喜的面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终究是外人事,不是自家闺女,不好多管。
他们再如何恨铁不成钢,惋惜一朵鲜花白白被糟蹋,也只好叹着气,摇着头,恨恨地走了。
“小娘,大娘跟你说——”
惟独大娘倔强地不肯放弃,一心一意要将舒遥劝上回头路才肯罢休。
舒遥也不嫌弃大娘衣袖脏污,转头抓住她袖子道:“大娘,我也有话跟你说。”
“这是我心上人,我与他绝非大娘你想得那样,他待我很好很好,我很喜欢他。”
任是谁听到舒遥这一句,都不会再劝下去。
因为内中情感太真了,也太深了。
劝不动。
只能狠狠地剜卫珩几个眼刀子,眼睁睁看着他被舒遥一路拖进屋。
一入屋内,舒遥便被卫珩拥进了怀里。
不同于他一贯轻柔温暖的怀抱,拥得很紧,几乎是紧紧相贴。
仿佛是一直追月的人小心翼翼捧起了自极点升起的第一抹光;吝啬鬼抓住他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再也不肯放手。
“对不起,阿遥。”
卫珩的声音比平日沉了很多,也哑了很多,若是让魔道的人听了去,大约会笑道尊的日月并明,处变不惊,也不过是个笑话。
舒遥听不得他那样。
他环着卫珩肩胛回拥了他:“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深渊更下,害得你好找。”
卫珩:“我听到村民们对你我之事种种议论,以为是你不悦时编出来的。”
舒遥不开心时便是这样。
他心肠好,若是亲近之人惹了他不高兴,也不舍得真刀真枪的动手,只能编排那人几个故事解解气。
上一次卫珩被他编排时还是在深渊中,舒遥以天姚身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