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幽幽问道:“那万一我们师父出去心里惦念着我,想打听打听那位真名叫万川和,别名叫让雪天的魔道小娘与他的心上人过得如何该怎么是好?”
饶是以卫珩定力,他久居天下第一,剑下见过的大风浪绝不在少数,听得万川和让雪天这两个名字,与魔道小娘联系起来,仍不免有瞬间的出神。
让雪天与万川和情有可原。
前者与阿遥有刻骨的生死之仇。
后者两次在人前揭穿阿遥真实身份,令他颜面尽失。
只是不知皆空方丈作为有哪一处引得舒遥不快?
卫珩信以舒遥为人,绝不会莫名其妙去故意损害人家佛修高人的清誉。
却也揣测不到皆空方丈与舒遥有的交集。
他直接问道:“为何会想起皆空方丈?”
“在六道寺时,他曾劝我斩断七情六欲。若我真按他言语去行事,你我之间,也不会有今日。”
卫珩:“……”
他说话略迟了一下:“皆空方丈所说想来应有他的道理,道不同不必去理会他便是。”
仅存的清明道心保住了卫珩的决心。
似皆空方丈那般的世外高人,若是有朝一日机缘巧合之下听见外头流言蜚语,风评莫名被害,清誉无存——
想来多半不会太好。
“道尊。”
舒遥叹着气,正经喊了卫珩一声。
他语气凉丝丝的:“我想我该告诉你一声,你现在模样很像是我们初遇时,随时可以去论道台论道。”
卫珩拢了拢他的肩,动作很有些僵硬,更多的却是极小心的轻柔意味,低声说:“抱歉。”
他一直不太会哄人。
这一点卫珩是知道的。
好死不死,舒遥偏偏是最难哄的那一个。
他面对亲近心爱之人时,一面本性骄傲,性子里的峥嵘棱角一览无余;另外一面,又是个爱撒娇的少年。
这样棘手的性子,任是谁遇见也不禁要头疼一回,感叹无从下手。
卫珩却不这样觉得。
这世上没有再比心爱之人放下骄傲冰冷,华丽威严的矫饰,甘愿露出自己似少年般无害的柔软来得更欣喜,更百来不厌的事情。
他坦诚道:“皆空方丈实在不太合适,不如换一个,或者我去与师父他老人家单独说明一番。”
“我记得师父素来通情达理,应当不会计较的。”
舒遥:“可是后来万川和告诉过我,他察觉到当时在紫薇秘境中有隐蔽的旁人气息,似是佛家的。”
卫珩领会舒遥言下之意:“是说…当时皆空方丈亦在紫薇秘境之中?”
这就有点奇怪。
六道寺固然避世不出久矣,六宗仍是实打实的六宗。
即便是皆空方丈性不喜交际,不欲与他们同行,但他来了紫薇秘境,于情于理,也该在紫薇城开启秘境时露个脸的。
“我不清楚。”
舒遥实话实说:“但佛宗一共两家。能瞒过大乘巅峰神识的非是同级不能够,只剩下皆空方丈那么一个人选。”
“万川和他是紫薇秘境中灵气径流汇聚所生,入了紫薇秘境,他感知随着灵气径流铺遍整座秘境,应是最敏锐的那个。”
说到这里,舒遥又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当然是嗤给魔域中毫无求生欲的万川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