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到底是舒遥从中牵线,他魔尊之位初定,魔王若真是有个闪失,且伤的又是身为六宗宗主的皆空方丈,是颇为棘手一桩麻烦。
不料舒遥非但瞧不出苦闷之色,反而突发奇想:“不知道万川和有没有跟着破军一起去?”
卫珩:“何出此言?”
舒遥挑挑眉,倒是笑了:“万小娘子自该和她的情郎皆空在一处啊,我是个好人,棒打鸳鸯的事情怎么能做呢?”
卫珩:“……别闹。”
话虽如此,几分斥责,几分纵容,有待商议。
“诶呀,昨天各种哄我,说万事依我,随我高兴。”
舒遥指尖轻撇过唇,他眼眸一转,漫过一层浅浅笑意生光:
“道尊是亲过了便不认人?这样一看,道尊和村子里那个负心薄幸的皆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撒娇撒嗔,委屈胡闹全被他一个人占了去。
简直像是裹了蜜糖的软刀子,沾着麻药的毒酒,酥软到人心里,根本无从招架。
卫珩大约也是被迷昏了头,说的两个字竟是:“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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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临流其实也不是很能够明白,局势为何会发展到如今地步。
前任的玄山掌门回玄山,没有震天鼓声,自山脚一路排列到山门的整齐逶迤弟子相迎。
这不是很要紧。
毕竟任临流自认也不是一个很讲究虚名派头的掌门。
没有见到自己视若亲女儿,如掌上明珠般的三弟子,见她笑语相迎来唤一声师父;也无从关怀自己的二弟子,看看时隔三百年,二弟子是否已经青出于蓝——
这也不是很要紧。
毕竟大弟子任临流亦是一样关怀重视的。
自己不是那等偏心固执的老头子。
但是任临流现在不是很能够听懂玄山掌门和临云鹤在谈论些什么。
事情发生在任临流和玄山掌门师徒之间叙完三百年别离情,正兀自热泪盈眶,执手相看时——
任临流出声道:“太乙,我见过你,可以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你师弟师妹如何?我也要见见他们,方能够放得下心来。”
太乙是玄山掌门的道号。
玄山掌门在眼里的热泪,凝固了。
他诉衷肠的话语,僵了。
重逢的喜悦,没了。
只剩下思索该如何告诉自己师父,师弟他和这一任的魔尊双双不见这一事。
以及他们之间相隔两本秘史的感人曲折爱情故事。
不错,短短数日之间,玄山秘史的第二部已风行仙道。
玄和峰主看后赞叹不已,出于三百年同门情谊,给掌门一起捎了一本。
没有然后了。
空的两瓶天王保心丹就是最好答案。
玄山掌门回忆起秘史内容,额头青筋仍跳动不已。
他决定避重就轻,唤来临云鹤寻问玄和峰主去处。
被他唤来的临云鹤急得满头汗。
他一边紧紧记牢玄和峰主“别告诉掌门师兄”的叮嘱,一边又清晰残酷地认识到,耿直告诉玄山掌门玄和峰主不让自己告诉他,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