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任临流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言不由衷,口中虚虚敷衍:“实则我也不是想做那等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我亦不过是提个想法,你们要是觉得不行,那便做罢。”
舒遥:“???”
所以您知道您一句话引起仙魔两道多大波澜吗???
是烽火戏诸侯了。
说着任临流也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委屈:
“你们年轻人啊,一个个地,根本来不及让我把话说完,就争相扑上来堵我的嘴,也真是够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的。”
不如撸鹅。
舒遥:“……”
行吧。
他言不由衷,违心道:“等下次我一定听完您想说的所有,再行说话。”
任临流扳回一城,满意挥手送客。
一直是到舒遥起身,拉开房门方觉得有些不对劲。
任临流是如何得知他修的无情道?
但他开门一瞬见到了卫珩。
那一刻舒遥心内心喜悦,几可比作是抱到水中明月,抬手触碰镜里鲜花般的欣喜而豁然。
他们不必多说,仿佛自有默契,举止间的亲昵将任临流气得倒翻一个白眼,也不理想进来问候的卫珩,挥袖刷一下合上房门,眼不见心不烦。
卫珩他拉舒遥入怀中,说的第一句话是:“若是师父不允,那这一次换我去魔道找你。”
舒遥与任临流谈话时未刻意设阵法隔音,显然是叫卫珩听了去。
舒遥唇角扬起,眼里笑意流淌:“既然前辈答应了,我近日心情很好,还是顾虑仙魔两道中人一下罢,莫让他们成日瞎想瞎操心。”
他把任临流为何会得知自己修无情道的顾虑丢到九霄云外。
许是回玄山时,正好与玄山掌门谈起说到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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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倒悬剑山大约是仙道异类。
它是一座巨大石山平地而起,上宽下窄,山面光秃秃,不见绿荫植被,唯有怪石嶙峋,幽然反光,两侧四周如钟乳石林般生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绵延从峰,犹如钟乳石林,又似编钟倒挂。
故而名曰倒悬剑山。
如其中所居剑修的剑一样冷峻、孤挺、不近人情。
余长老为倒悬剑山中最出名,战力最高的一个,素日里自然是威势凛然,颇有不可一世之感。
惟独今日,他无力瘫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上,口溢鲜血,奄奄一息。
他前面站的人是七域主。
七域主身上的金银珠宝不再纷繁杂乱至可笑,反倒更像是螺钿彩漆中壁画神仙。
既然是神仙,自然是穿什么都不嫌多,不嫌杂,不嫌沉。
只会愈加华美飘逸,不可直视。
他言语间亦是一反往常,惜字如金:
“淮安金翠羽。”
不知是淮安这个能淹没在舆图大大小小标注里的地名,或是金翠羽这个堪称骚包的语气触动了余长老。
他脸上现出恍然神色,不再张嘴徒劳多问,缓缓地闭上双眼,安静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