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一个大学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无神论者,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妖魔鬼怪的,这个村里现在整出来的这些光怪陆离,诡谲骇人的东西,都是封建糟粕,是应该被这个世界所淘汰的垃圾,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想得很天真,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按照村长的指示,与村长的女儿完成了一系列婚礼的程序。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谁知这个时候,有人递给了他一把刀。
刀锋上的冷光照在学长的脸上,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学长颤抖着问道:“什么意思?”
村长:“女婿啊,你亲自开棺,把棺材钉撬开。”
学长懵了。
村长催着:“快点儿,这场婚礼就差这一步,礼成。”
学长的内心快要崩溃了,但想着就差这一步,今天的糟心事就要结束了,他又突然之间有了力量,咬着牙,一颗颗地将棺材钉拔了下来。
可这事儿还没完。
村长指示着,那几名壮汉一起用力,将棺材板推开。
恶臭立刻袭来,即便谢芷蓼离他们很远,她也闻到了这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西樵村潮湿阴暗,在这里腐败了整整一年的尸体,只会是高度腐烂,不会是学长天真的以为的那种高度白骨化,干巴巴,和陶瓷一般白得温润的白骨精的那种。
学长吓得直接尿了出来,恰巧他今天还特别骚包地穿了一条白裤子。
接着,最令他绝望的来了。
村长指示着那几名壮汉,道:“把他推进去,洞房!”
洞房?
跟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洞房?
于是,在全村人冷漠的注视之中,学长挣扎着,哀嚎着,被推进了棺材里。
合上棺材板,棺材钉又被人重新订上了。
村长转身,笑着看着众位村民:“感谢大家今天能来!吃好喝好呀!”
他笑得是那么真诚,而他身后的棺材里,依旧传荡着敲打棺材板的声音,和学长那疯狂、悲哀而又绝望的叫喊。
村民们脸上却都很平静。
也算是这个村子还有些良知。家里未成年的小孩子都被关在了家里,没有出席今日的婚礼。
谢芷蓼一行人都吓得坐在了地上,即便是其间的男生都要吓尿了。
只有谢芷蓼一人还站着,因为旁边的弟弟还扶着她。
她很害怕很害怕,但最害怕的是——那学长这样了,她呢?
这么想着,她看向了弟弟。
弟弟似乎就等她回神呢,见她这样看他,悄声在谢芷蓼耳边道:
“你放心。”
“……”
不,谢芷蓼无法放心,谢芷蓼不可能放心。
果然,弟弟继续道:
“我们家喜欢安静,不会像村长一样整出来这么大的排场的。”
“……”
“我们简简单单地办一场就好了。你人到了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