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一惊,欲将手抽出,却没想到,王舒月放了一个金属板在她手中。
“这是......平板?”文琪不太确定的问。
到底是云鹤宗核心弟子,域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也算见识了一些。
王舒月嗯了一声,打开了平板内的文件夹,把交换生交换条约打开,指着上面已经翻译成九州文字的条约,冷声道:
“识字吧?好好看清楚你对我动手的后果!”
条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宗门和学校双方都有义务保护交换生的利益和人身安全,如果有交换生在双方交换期间出现意外,宗门和学校都有重大责任。
说严重一些,一个交换生的安危,可以直接牵动两界再次发生战事。
文琪将这些内容看了一遍,垂在身侧的拳头顿时紧了又紧。
她抬头看着王舒月,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为了宗门,我暂且留着你的小命!”
“但要是你找死,为了宗门安危,我也不会放过你。”
王舒月收起平板,淡淡应道:“我不喜欢你,但我不会同愚者计较。”
“倘若你自己撞上门来,我也不会客气!”
历史她铭记于心,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些罪人,但时代潮流滚滚向前,当代的人还得共谋发展。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睡哪儿?”王舒月径直走进小木屋,屋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做客厅用,一个做修炼室。
文琪走进屋来,冷着脸随手指了客厅的蒲团,转身就出了屋子,飞上崖壁,想把自己的剑拔下来。
王舒月撇了一眼,懒得管她,将客厅的蒲团拿到一边去,清出一块空地,从储物袋内取出帐篷被褥等物,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两米乘两米的帐篷内置宽敞,睡她一个人很够了,在铺上柔软舒适的床品,换上姑奶奶亲手做的绣花拖鞋,拿起水杯牙刷来到屋外洗漱。
虽然修士可以用法术洁净自身,但她还是习惯用水来清洁,冰冰凉凉的水扑在脸上,用柔软的毛巾敷一敷,这才感觉洗干净了。
却不想,一抬眼,就见文琪木着脸瞧她,黑眸中的神情相当复杂。
王舒月瞄了眼远处的崖壁,灵剑还好端端插在哪里,放下心来,也没搭理文琪,收起洗漱用品进屋。
她半个身子坐在帐篷里,对着一面自带灯光的小镜子涂抹护肤品,淡淡的清香溢满整个客厅。
文琪直愣愣站在她面前看完她这一套动作,心想着应该完事了吧,没想到,她又铺开一张长垫,在上面旁若无人的伸展身体。
长腿伸出来,客厅面积本来就不大,文琪皱着眉头逼得往后退了两步,最后一张拍到门上,“嘭”一声关门走进卧室!
王舒月勾唇笑了笑,继续做身体拉伸训练,等身体筋骨完全舒展开,这才关上小台灯,进帐篷修炼。
在特战队时,她晚上就已经不睡了,除非是头一天白天太累。
凌晨四点左右,天边泛起白蒙蒙的雾,文琪照常起来准备早课。
她走出屋外,下意识瞥了眼昨夜安静了一晚的客厅,本以为那人还在帐篷里睡,正想嘲讽一声懒货,活该弱。
没成想,帐篷早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一张蒲团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文琪吃了一惊,打开房门快步冲出去,却见一片灰蒙蒙的晨雾中,一道白色身影绕着屋子呼啸而过。
她定睛一看,是在跑圈的王舒月。
居然起得比她还早?文琪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白色身影,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起得晚了。
恼怒的扫了眼那道白色身影,飞身来到崖壁上,伸手将封印解除的灵剑拔了出来,转头就朝晨练中的王舒月刺去。
美其名曰:“一人练有什么意思,我来陪你!”
晨跑锻炼的王舒月侧身避开飞来的剑,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嗤道:
“你筑基后期,我筑基中期,你确定是练练,不是公报私仇?!”
文琪不屑回道:“说了不杀你我就不会杀你,你既怕输得难看,我便委屈一下自己,只用半成功力!”
说罢,挥剑斩来,逼得王舒月不得不停下晨跑对付她的剑。
青羽扇取出,扇叶缝隙将剑尖卡主,反手一绞,火光迸射而出,印出文琪兴奋的脸。
王舒月挥退她的一击,不想再打,喝道:“你用你最擅长的剑,而我最擅长的枪却不在这里,这不公平,我不打了!”
文琪愕然,还能这样?
她倒不觉得王舒月是怕了自己,眨眨眼想了想,好像是有些不公平,但就此停下她刚燃起的战意可不允许。
正好她也想试试域外的功夫,绝不能放她离开!
想到这,文琪收了灵剑,赤手空拳的喊道:“这样行了吧?只比招式,不用法术不用武器。”
越说越兴奋,干脆脱了外袍,只着宽松的单衣激动握拳等候,只要王舒月点头,她立马能扑上来。
王舒月乐了,都这样了她还用忌惮什么?干就完事了!
当即脱掉身上的运动外套,穿着背心短裤一拳打来,文琪兴奋不已,身形一闪,竟出现在王舒月身后,对着她后脖颈一拳扫去!
王舒月反手格挡,两人的手同时一麻,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
“再来!”文琪大喊一声,两人再次打到一起。
想起死去的同伴、同门师兄弟,两人下手一点都不客气,直把人往死里打,很快两人身上就挂了彩。
王舒月是部队训练出来的特战队队员,实战经验也算充足,招式简单不花哨,目的单纯,以毁灭对手战斗力为主要任务。
文琪的招式要漂亮得多,但也更加诡异,变动极快,反应灵敏,王舒月这种直来直去的打法总能被她套路。
但要是一不小心被王舒月突破了防御,那一拳头直击太阳穴,立马就能够感受到死亡前的彷徨。
放弃了武器和法术,这种拳拳到肉的畅快难以用语言形容,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晃眼天都亮了,还分不出胜负。
直到一身着灰色弟子服的杂役弟子出现,两人这才停下。
第300章 千纸鹤
“你是何人?!”文琪厉喝道。
杂役弟子谦卑的低垂着眉眼,耷拉着肩膀,不敢看两人鼻青脸肿的模样,喏喏道:
“启禀师叔,柳师叔派弟子过来领王师叔前去挑选洞府,无意打扰两位师叔,还望两位师叔恕罪。”
杂役弟子,是宗门里最底层的存在,更不敢得罪文琪这位掌门亲传弟子,回话都回得小心翼翼。
王舒月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这样奴性的人,好奇的瞥了他一眼。
这弟子年纪十八九的样子,身形瘦弱,练气三层修为。这个年纪才修炼到练气三层,在文琪等人眼中,恐怕已经形如废人了吧。
果然,文琪都没用正眼瞧他一眼,只是用她乌青的眼看向面前鼻青脸肿的王舒月,警告道:
“今日你我二人比试的事,不能让大师兄知晓!”
说着,丢给王舒月一个药瓶,顶着一脸青肿回屋上药去了。
王舒月暗暗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样子,顿时笑了,文琪脸上的受损面积比她宽。
啊,女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王舒月打开文琪送的药闻了闻,是好药没错,但她可不敢用。
“给你吧。”王舒月来到杂役弟子面前,将手里的药瓶塞到他怀里,取出自己的药膏当成面霜擦脸。
这点皮肉伤痕,很快就消散于无形,除了鼻梁骨还有点隐隐的疼外,已经看不出来她的脸曾有伤痕。
身前人影一矮,那杂役弟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捧着药瓶要还给王舒月。
“承蒙师叔厚爱,但这丹药珍贵,弟子卑贱之躯不敢辱没了这等好药,还望师叔收回!”
“嗯?”王舒月眉头皱了起来,这杂役弟子说的话,她听得好不习惯。
垂眸看着他的神情,对方却低眉顺眼,压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够感觉到他满身的惶恐和谨慎。
王舒月将他扶了起来,“给你你就拿着,文琪给了我,我想送谁都可以。”
杂役弟子这才受宠若惊的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秀丽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笑,清澈的黑眸静静看着他,没有鄙夷、没有不屑,也没有同情。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像个人一样被对待着。
“不是说要带我去选洞府吗?往哪走?”王舒月好奇问,她还挺期待有个自己的住处。
严格算起来,她这就算是有独立的单间了,这云鹤宗对交换生还是可以的。
杂役弟子将药瓶仔细的收入怀中,又取出一只纸鹤。
那纸鹤迎风就涨,片刻后就长得一人高,可供一人乘骑的大小。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代步工具,并没有为王舒月准备一个,是因为这些高阶弟子都有自己的飞行器,不屑于乘骑飞鹤这种还没筑基的人才用的飞行工具。
然而,杂役弟子回头看了王舒月一眼,却见她满是期待的望着自己身旁飞鹤,并没有取出自己的飞行法器。
想起她和文琪等人的不同,杂役弟子便大起胆子请道:“师叔请。”
王舒月不好意思的指着飞鹤问他:“给我吗?”
杂役弟子点点头,王舒月顿觉惊喜,“谢谢!”
忙不迭跃上巨大纸鹤的背,本来还担心纸做的东西会被自己坐得塌下去,没想到纸鹤出乎意料的结实。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要怎么才能让它飞?”王舒月摸着纸鹤的长长脖颈,好奇问。
被那一声谢谢说得愣住的杂役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忙告知她使用方法,另外又取出一只纸鹤给自己。
“师叔请随弟子来。”
纸鹤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速度并不快,对王舒月来说,乘骑的体验感比坐飞舟和青羽扇还要舒服,就是那种慢慢悠悠坐观光缆车的感觉。
清晨的风徐徐吹来,紫霞峰的模样渐渐显现。
它坐落在云鹤宗的最高处,是七大主峰中的核心。
整个紫霞峰共二十九个大小山头,连绵一片,将最高的紫峰围在中间,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其上,奇花异草放眼可见。
树林掩映之间,弟子们自行开辟的洞府隐约可见,有的搭起房屋,亭台楼阁样样不少,造型精致。
有的就只搭个小凉棚,简单遮挡风雨,便盘膝在其中修行,感悟自然。
还有的,直接在崖壁上开凿,将苦修精神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