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这个房间就觉得压抑,像是有一颗巨石压在心口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一个正常人都有这种感觉,更别说是已经在生病的孙老爷子。
仔细一看,病房的摆设也跟普通病房不同,乍一看没什么,其实风水师过来一瞧就能发现,这间病房连犯了风水上的几个忌讳。
沈骁敲了敲床沿,“床也是另外买进来的?”
孙海程点头,迟疑道:“这床有什么不对吗?”
沈骁扯了扯唇角,指着床沿一个开裂的口子说道:“这是槐木做的床,你既然知道找风水师,应该知道槐木在风水中意味着什么。”
槐木带鬼不吉利是一个方面,另外传统家具做法逐渐失传之后,这种木质脆硬容易开裂的材料,也很少有人会拿来做家具。
孙正文特意用槐木做床,当然用的也不是普通的槐木。
沈骁说道:“病房里开了暖气,但这床入手却仍旧冰凉,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取坟旁槐树制成,甚至可能是乱葬岗边上的木头。这么大的木头,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阴气。”
孙海程伸手摸了一下,父亲的床果然是阴凉阴凉的,就不说这木头上到底有没有阴气,生病的老人家躺在这种床上,病能好才怪了!
沈骁摸着床沿思考一会儿,“照你说的意思,这张床是临时买的,要么是你二哥早有预谋,要么他找了个专门做这种事情的风水师,否则一般人不会有这种木头。”
孙海程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敢?那可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他跟你没什么亲缘关系,亲不亲生的,你还是事后再问问。”沈骁随口丢下个重磅信息,也不管孙海程是什么反应,走到窗边,“看来这病房也不是随意挑的。”
孙海程也顾不上震惊了,赶紧跟过去看,却只看见窗外景色优美,什么门道都没有瞧出来,不由得询问地看向沈骁。
“看见那个弧形的天桥了吗?”沈骁指着正前方,解释道:“形状弯如镰刀,每有人在上面走过,都相当于镰刀在你父亲心口割一刀,这跟车辆那种速度快的还不同,钝刀子割肉,虽不致死,但也能让人痛不欲生。”
沈骁说完,拿出自己带来的九宫八卦镜,挂在窗户上方,病房里令人呼吸困难的气场顿时减轻了一些。
孙海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到底是安心了一些,而且说来也奇怪,就在八卦镜挂上去之后没几分钟,手术室那边传来好消息,说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性命之忧了。
孙海程看沈骁的眼神顿时变了,当即给他行了个大礼,“多谢大师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
沈骁打断他,“钱给够就行。”
孙海程:“……”
还是一样的真实不做作!
这话沈骁要是早上来说,孙海程肯定觉得他就是为了自己的钱,可是现在见识过沈骁的本领,他无论做什么,在孙海程的眼里,都自带一股仙气。
大仙要的是钱吗?那是在替他们承担化解风水局的孽力!
孙海程更恭敬了,一个鞠躬鞠到底,说道:“早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等事情结束,一定备上厚礼登门道歉!”
沈骁还是那句话:“钱给够就行。”
孙海程:“……”
果然大师还是在生他的气!
等事情结束,一定要好好道歉!
沈骁不知道他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又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指出其他犯忌讳的地方。
他每指出一处,孙海程心里头的惊怒就多一分,最后甚至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衣衫。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居然可以对自己的父亲恶毒到这种程度!
就算不是亲生的,父亲好歹养育他几十年,难道就不值得他的一分感激吗?
孙海程越想越气,出门看到孙正文,一个大步冲了上去,捏住他的衣领,愤怒道:“你还是人吗?居然对爸做出这种事情,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保镖上来拉开两人,孙正文还在装傻:“你、你瞎说八道些什么!我这么些天都没时间过来,反倒是你,一来爸就病了,我还说是你联合外人谋夺家产呢!”
孙海程气得不行,拉着他进病房,就刚才沈骁跟他说的那几个地方,一个个指给他看,“病房是你准备的,里边的家具也是你让换的,这一个个摆设,哪个不是经过你的手!你还狡辩!”
孙正文没想到他找来的小白脸真能看出这么多门道来,还一一破解了,心虚之下腿脚一软,差点没站住。
外头保镖看到这个架势,也不敢上来拦人,面面相觑之下,看孙正文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中国人讲究孝道,这人连自己亲爹都敢害,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护士怕这家人闹事,一直守着这边,见到这种反转,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