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倒是不奇怪孙海程会给自己介绍客户——这种饭局带上其他人,本来就有这一层意思在——但是介绍的居然是一直跟他作对的娄丞,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此时不由得庆幸自己早上为了以防万一,去邱子昌那儿把算命用的东西,包括刷卡机都给带了出来。
不然这么大的单子就跟他擦身而过了,多可惜!
娄丞则是感受到了熟悉的羞辱感。
他来之前还吩咐营销公司好好黑沈骁,钱都付了几百万,结果转头却要求助于对方,而且一开口就是三百万!
北京城最厉害的大师出手也就是这个价钱了,他怎么不去抢?
孙海程见他摸摸搜搜就是不拿钱,还以为他的零花钱用完了,替他刷了卡,十分慈爱地说道:“等有零花钱了再还我。”
娄丞:“……”
娄丞很想硬气地大喊一声“把钱还回来”,但肩膀上那股难闻的味道时刻提醒着他刚才的事情,思来想去不敢开口,只能默默撇开脑袋,憋气地说道:“走吧。”
看得沈骁舒坦极了。
出发之前,沈骁叫来饭店经理,让他帮自己找来几样东西,收到了来自直男诧异的目光,对方的视线还在郎临和孙海程身上转了转,思考了一下。
郎临:“……”
沈骁:“……”
路上,饭店经理跟他们说明了事情经过:他去找娄丞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在洗手间,调取监控录像才发现他居然迷迷瞪瞪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看表情一脸恍惚,行为很是诡异,便赶紧追了上去。
最后是在饭店后边的一条小巷找到的娄丞,当时他站在被偷了井盖的下水道旁边,一只脚悬在半空,表情挣扎,似乎随时都会跳下去。
饭店经理察觉不对,赶紧带着保安冲上去,把他拉了回来。
说起当时的情况,饭店经理也是一脸后怕,“娄少身上肌肉都是僵硬冰冷的,还有股下水道的味道,我们差点以为他自己已经下去过一回。”
沈骁忽然问道:“那个地方最近死过人吗?”
“这……”饭店经理有些为难,郎临随手抽出几张红票子递过去,就听他接着说道:“这种事情本来是不让说的,我也就跟几位说这么一次……”
他的声音低下来,“的确是死过人,就在上周,我们一个挺漂亮的服务员,被附近几个二流子拖进去,先那什么,后那什么了。不是我吓唬您,今天是她头七,我觉得是不是……是不是找替死鬼呢?”
娄丞听到这里脸色蓦然黑沉下来,用“你再说一句我就找人打死你”的眼神,硬生生把人给瞪跑了。
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他得自己带这些人去他出事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他感受到的羞辱并没有比刚才减轻多少。
好在沈骁到了地方就开始准备捉鬼,除了最初要钱之外,似乎并没有搭理他的准备。
……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庆幸的事情。
娄丞的脸色更黑了,同时闻到那股诡异的下水道的味道,想起饭店经理的说法,心中慌张不已,黑里还透着白。
富丽堂皇的酒店后方却是这么一条阴森的小巷,耳边的风声都像是有人在啜泣一样,气氛无比诡异。孙海程听了饭店经理的叙述,也有些惊慌,毕竟人到中年,又刚经历过家里风水局的事情,对这种东西很是害怕。
三人中最淡定的反而是郎临,手里拿着刚才沈骁拜托饭店经理拿来的透明胶带,十分细致地撕成小条,贴在自己高贵的手指上备用。
撕胶带做什么?胶带难道还能防鬼吗?
娄丞看到他的举动,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了一样,但碍于自己跟沈骁的过节,并没有开口,倔强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孙海程也很想问这是在干什么,又怕打扰到沈骁作法,也憋着没有问,紧接着却看见沈骁在黄纸上画完符咒,就从郎临手里接过胶带,端端正正地贴在了黄符的一端。
娄丞:“……”
孙海程:“……”
黄符是用透明胶带粘的吗?为什么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好像不是这样?
那种手指一点就“咻”地飞出去,再转个弯就“唰”地燃烧起来的场面,难道都是特效?
到底是年长一些,孙海程没有震惊太长时间,很快冷静下来,安慰自己:用胶带粘得牢,不怕恶鬼逃脱,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都什么年代了,捉鬼也得与时俱进啊!
然而作为众人的视线焦点,沈骁准备好黄符和阵法,却没有直接开始抓鬼,而是屈指敲了敲地面,“姐姐,出来聊两句。”
娄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