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楼房,每踩一脚都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响起,她刚走出一步,就被自己弄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来侧耳听了一会儿室友们的动静。
才刚说过自己不要沈骁的黄符,一晚上都还没过去就反悔了,她可不想让室友们觉得她是那种口嫌体直的女人!
好在室友们最近的睡眠都很好,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杜佳听了一会儿,本来还想再确认一下,却莫名觉得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做,催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看到的是,就在她抬脚离开的瞬间,一只干瘪漆黑的手从床底下伸出来,又快又狠地抓向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呼!”
黑爪的速度之快,甚至引发了一声细微的风声,杜佳警觉地回头,却因为屋里实在太黑,什么也没有看见。
自然也就没有瞧见,那只黑爪一击不中,又缓缓地延伸开,往她的脚腕抓过来。
好在客栈的房间并不大,几个女孩子挤在一个房间里已经很勉强,放衣架的地方距离并不远,走几步就能够到,她很快抓住了防晒衫的一角。
就在摸到黄符的瞬间,黑爪已经快要碰到她的脚腕,却还没有完全接触到,就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吓得缩回了床下。
而对杜佳来说,她只觉得脑袋里那种清醒却茫然的感觉忽然不见了,眼皮也不再沉重,听见窗外的虫叫声,觉得还挺诗意。
……奇怪,她之前有听见虫叫声吗?
只当是自己失眠太烦躁,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把黄符塞进睡裤的口袋,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去。
神奇的是,原本怎么都睡不着的她,在沾到枕头的瞬间就感觉一阵睡意袭来,只来得及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完全没有失眠大半夜的疲惫感,反而精力充沛,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儿一样。
只是她完全不想承认是沈骁给的黄符的功劳,偷偷把黄符塞回防晒衫的口袋里,假装自己不知道室友把黄符放在这里面,穿上防晒衫就出门了。
这天正好有个群特不小心弄坏了个特殊道具,道具组也没有备用的存货了,就让她跟着采买下山去补买,顺便带点山外边的零食和新上的电影回来。
“下的电影全看完了,再这么下去,非得憋死不可!”
杜佳是很爱开玩笑的那种姑娘,闻言笑着问他:“这么惨?要不要给你带点波多老师的作品回来?”
被问到的男生比较腼腆,闻言茫然了一瞬,紧接着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惹得边上几个老司机大笑起来。
他忙摆手道:“不不……不用了!我……我不看那个的……”
杜佳只觉得好笑,逗了他几句,便听到那边采买催她上车,赶紧赶了过去。
车是剧组包的,司机是本地人,送她们出山的这一个有些不太老实,总盯着女孩子的大腿看,但其他司机都出去跑别的单子了,就这一个是随时待命的,就只能勉强将就一下。
杜佳上车后还乐得不行,跟采买说了刚才的事情,“……看着挺帅的一个人,居然这么纯情,连波多老师都不认识,还脸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哪知道采买也是个纯洁的小姑娘,茫然地问她:“波多老师是谁?”
杜佳于是跟她科普了一番隔壁岛国丰富多彩的教育片,细数了几个出名的教育片主角,说得小姑娘面红耳赤,直呼“别说了”。
说着说着,杜佳忽然觉得背后一冷,忍不住紧了紧衣服,朝司机说道:“师傅,您这空调开的多少度啊?怎么这么冷?”
司机没有回答,整个人坐得笔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冷冰冰地说道:“你一个女人家,对着一群男人说出这种话,都不觉得丢人吗?还跟朋友炫耀,简直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
杜佳简直莫名其妙,一听他的话就炸了,“你怎么说话的?我说什么话关你屁事?吃你家大米了,管得这么宽?”
采买却拦住她,小声劝道:“算了,我们还要他送我们到山下呢,别跟他吵……”
主要是她觉得这个司机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明明来的路上这个司机开黄腔开得最厉害,杜佳也跟他开过不太正经的玩笑,那时候他还色眯眯地看了杜佳一眼,说她懂情趣,趁机摸了摸她的大腿,被杜佳骂了几句才收敛。
她知道是他送她们下山的时候,还觉得很尴尬,结果现在他却在指责杜佳不知廉耻?
这像是一个乱摸女生大腿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最奇怪的是他的姿势,正常人坐得这么笔直,很快就会累,而且这个司机吊儿郎当的,一直都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完全就是混混一个,怎么会用这么正经的坐姿?
她原来还猜测是不是装样子,可是他们开出来快半小时了,司机的坐姿一点都没有变过,眼睛也不看后视镜,实在是太古怪了。
杜佳却完全不管这些,一把推开她,怒道:“凭什么算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开个黄腔就是不知廉耻?我倒要问问他妈知道廉耻,是怎么生的他!”
说着就巴着座位往前探身,要跟司机面对面理论。
司机这时候倒是有了动作,缓缓转过头来,阴森森地问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