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说定明天去君豪酒店参加父亲生日宴的事情,今年他们父亲会在酒店办一场生日宴,邀请了不少客人。
九点钟过后,松榆街的街坊邻居都回家休息了,榕树下安静下来了,被遮挡的水波徐徐晃动着。
白朝辞没有睡觉,这些日子她晚上都用修炼代替睡眠,很快就是七月半了,那条暗河越加明显。
当然这条暗河普通人仍然看不到,它从若隐若现,变得越来越清晰,几乎是打眼望去,就能看见它,也仿佛能听见潺潺流动的水声。
第二天,因为要去酒店参加父亲的生日宴,白朝辞便给凌逸放假了,不过凌逸也没有往外跑,就在松榆街这片区转了转,寻找他那些小时候一起读书的朋友。
还碰到了刘昌,他带着俩小孩逛菜市场买菜,拉长了一张脸,俩小孩提着菜篮子,跟在他身后。
“不是,刘哥,你亏不亏心?你这是虐待孩子!”凌逸一头黄毛,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俩小孩怯怯的往刘昌身后躲了躲。
刘昌得意道:“呵呵,你看看你和我,哪个像坏蛋?”
凌逸表示,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些许言语上的诋毁岂能让他动怒?他心胸犹如大海那么宽广!
“刘哥,结婚办喜酒,可千万别忘了发请帖呀!”
刘昌斜眼看他,别过头抬腿就走人,俩小孩赶紧跟上去。
十一点钟,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天气燥热,凌逸便打道回府,而白朝辞和白爷爷一直没有回来。
下午三点钟左右,他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拿起来一看,微微惊讶了一下,这好像是蓝念瑶的手机号码,昨天她不是说今天她要做手术吗?
接通电话后,对方确实是蓝念瑶,她说她早上七点钟做的移植手术,十点四十分钟时,手术结束,她几乎是从手术室出来后就清醒过来了。
她说她现在身上发生了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她想问一问白天师。
凌逸忙说:“那个蓝小姐,白天师今天有事出去了,不在店铺,如果不着急的话,等白天师回来,我再回你话?”
蓝念瑶忙说:“好、好的,我不着急,算了,等我出院之后,我再来找白天师吧。”
快挂断电话时,蓝念瑶又道:“对了,凌助理……”她顿了顿,才小声道:“凌助理应该知道,之前器官丢失案件不只是我这一起,还有另外两起案件,他们听说我找回了器官,特意来问我,我是不是能把白天师告诉他们?”
这并不需要请示白朝辞,凌逸直接就一口答应了,电话还没有挂断,凌逸听到了蓝念瑶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没听得太清楚,电话就被挂断了。
汀溪医院这边,蓝念瑶做完手术后,感觉非常的棒,不管是闻雨华,还是亲自给她做手术的公羊子希院长,或汀溪医院之前的赵医生、杨医生等,他们觉得发生在蓝念瑶身上的事情,特别的玄幻。
上午手术结束后,一群医生观察了二十分钟,然后惊讶的发现,之前呈现衰竭的肾脏居然陡然爆发了活力,短短二十分钟就恢复得非常好,简直是难以置信。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那颗肾脏状态更好了,就好像鱼入大海那般畅快自在。
医生们休息了几个小时,状态回来,一窝蜂就跑来了病房,他们正在讨论,为什么这颗肾脏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呢?
蓝念瑶闭上眼,一边听着医生们的讨论,一边分析涌入脑子里的那些奇怪讯息。
比如肾脏欢快唱歌的声音,就好像流水潺潺声。
——左肾哗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我回来啦)。
——右肾哗啦啦啦,哗啦啦啦(欢迎回来)。
——心脏嘭、嘭、嘭、嘭、嘭嘭嘭嘭(欢迎回来)。
——肝脏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欢迎回来)。
——脾脏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欢迎回来)。
——双肺呼呼、呼呼,呼呼、呼呼(欢迎回来)。
蓝念瑶微微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她的全身器官在开party呢?
最最要疯的是,她好像听到了别人的五脏六腑的声音,比如面前这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
他的肺似乎一直在发出呼呼呼声音,就好像大风狂啸的声音,传递给她的情绪就是它好暴躁、好暴躁,好像有什么东西侵入了它的领地,它要敢走侵略者!
公羊子希看向闭目假寐的病人,又看向蓝父蓝母,悄声问蓝父蓝母:“请问一下,你们去过西泉区松榆街吗?”
蓝父蓝母目光倏地看向女儿,不知道是该肯定的回答,还是该否定的回答?他们是医务工作者,会相信吗?何况到现在,蓝父蓝母还觉得恍惚,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呢!
公羊子希看他们这样子,心中便知道了答案。转身她走出病房,来到了外面,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心中暗暗道,看来白婆婆的侄孙女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呢!
她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她父亲的号码,直接打过去了。两分钟后,结束与父亲的对话,公羊子希便知道蓝念瑶的异常大抵和白婆婆的侄孙女有关了。
这会他们所有人都还在汀溪医院,自从发现负二层的医学实验室和负三层的焚化炉,整个汀溪医院就彻底被封锁,医生、病人及病人家属都不能进出,除了赵医生几人之外,院长及院长的亲信等等医务工作者纷纷都被带回公安局隔离审问,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关键的院长不开口,进展就非常缓慢。
病房里,蓝念瑶终于忍不住了,她睁开眼,看向左侧病床前的钱医生,试探道:“钱医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地中海的钱医生怔楞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呀,蓝小姐,怎么了?”
蓝念瑶想了想,还是良心建议道:“钱医生,我觉得你可以检查一下,看看你的肺是不是发炎了呢?”
钱医生一愣:“哦哦哦,多谢。”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病房门口的公羊子希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一群医生会诊结束,纷纷都说她恢复状态非常好,接下来观察几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而出去的一群医生各自回休息室休息,只是钱医生被公羊子希抓去内科做ct检查,看看他肺部是不是感染发炎了呢?
当ct照片出来,发现钱医生左肺有一块阴影,好像是长瘤子了。
公羊子希神情严肃道:“幸好发现得早,否则继续恶化,说不定会转为肺癌。”
钱医生一头冷汗,他没觉得自己身体有问题,何况他们每年都会有两次体检,年初一次,年中一次,年中体检刚刚过去两个月,那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病症。
“我是医生,不抽烟,不喝酒,生活习惯非常的好,没有想到……”这是让钱医生觉得无比感慨的事情。
公羊子希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你父亲是个老烟枪,你就算自己不吸烟,二手烟吸得也不少。”
钱医生拿着ct照片,呢喃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下蓝小姐,当然我也得感谢院长。”
蓝小姐的提醒,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院长却抓他来做检查,这一检查就检查出问题来了。
公羊子希摩挲了下巴,点头道:“是该感谢一下蓝小姐。”
她琢磨着她这周回去探望父亲时,或者该找那位小白天师聊一聊?
“我觉得我可以帮我爸戒烟了。”钱医生毫不愧疚的想着,他们家劝了他爸戒烟,但他爸就是不听,还说他抽了几十年了,还不是没出什么毛病,他就好这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忘了多介绍一句,白天音和白朝辞没任何关联,她是八局一队组员,不是人,是蛇妖。
第七十章 七月七
白重山的四十六岁生日,中午的酒席是与亲人一起吃的庆祝宴,而晚上的酒会就是欢迎各方来宾。
白重山和楚霜雪这些年做生意,积攒了不少人脉关系,既有生意合作伙伴,又有竞争对手。
按照白重山本心来说,他不想办生日酒会,但架不住半个月前就不断地有人说要来给他庆祝生日,谁叫他出生日期那么好,居然就是七月初七,七夕节这一天,旁人记不住别人的生日,但铁定记得他的生日,于是就只好大办一场生日酒会。
君豪酒店,与白千里的合作伙伴武俊豪没有丝毫关系,是连锁酒店大王东方家开的五星级酒店。
七点钟,酒会正式开始,该来的客人也都来了,不该来的客人也来了。
比如,虽然楚霜雪把请帖发给了段家,但段家这几天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夫妻俩压根就没想过段家会来人。
但段家来人了,只是不是聚风药业集团的总裁段起风,也不是最优秀的继承人段超,而是段家二房,段起风的弟弟段起澜。
段家老爷子还在世,只是身体不好,常住疗养院,且京城空气质量不是很好,段老爷子常住琼州那边的疗养院。
段老爷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自然是嫁出去了,三个儿子当中,段老爷子最为器重长子,老二和老三一家全都没有在集团任职,而是手上拿了一点股份,坐等分红。
不过老二一家似乎身体都不够好,段起澜常年静养在家,段起澜的儿子也就比段超小五岁的段磊,身体也不怎么好,父子俩都是常年在家静养之人。
白爷爷频频看向手腕上的手表,他低声道:“小辞,咱们过了八点钟就回家了哈。”
白朝辞点了点头,白爷爷环视了一眼宴会厅,嘟囔道:“明年你爸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就不来了。”
“哼哼哼,早知道下午我们就回家,与其看这些虚情假意,还不如回家磨石头呢!”白爷爷心中怨念不少啊。
白朝辞从善如流的点头,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总感觉呆在这种场合,真的是浪费她的时间。
职业病犯了,白朝辞忍不住观看各个客人的面相。
突然,她的目光看向斜对面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水的中年男人,他很清瘦,脸颊上看不出多少肉来,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质。
白千里在帮着招待客人,七点钟过后,就不用打招呼了,所以他才得以脱身。
他一过来就发现妹妹盯着对面,他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居然是段超的二叔段起澜。
他往妹妹身边挪了一下,小声道:“妹妹,你真盯上段家的人了呀?”
从昨天,到今天,段家就处于鸡飞狗跳当中,听说段起风到处找关系,说他和聚风药业集团并不知道汀溪医院暗中做的勾当,他们是良好公民,绝对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白朝辞纳闷道:“嗯?他也是段家人?”
白千里立即介绍了一下段起澜的身份,还有关于段家二房、三房等的消息,当然都是他们听来的支离破碎的八卦传闻。
“段起澜和儿子段磊身体都不怎么好,我不知道段起澜身体是怎么不好的,以前没有留意到段家,也就十年前,我上高中的时候,段起澜身体就不怎么好,从聚风集团退出来后,就一直静养在家。”
努力回忆了一下十多年前的记忆,白千里皱了皱眉道:“不过,我记得好像当初段老爷子更看重段起澜,但段起澜生病之后,不能劳累,段起风就上位成为聚风集团的总裁,还有三房段起波,好像和段家闹翻了,据说段起波与段老爷子、段起风、段起澜断绝了关系……”
他不做医药生意,父母和继父、继母也不涉足医药生意,大家对段家关注得并不多,除非闹出什么大的事件,否则还真不知道段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往就算知道段家的事情,那也是至少半个月以后了。
“妹妹,这个段起澜也有问题吗?”白千里现在就把妹妹当着探测器,只要是妹妹感兴趣的人,那必然有问题。
白爷爷瞬间也起了好奇心,到底段家什么情况?孙女对段家的兴趣一直这么浓厚!
白朝辞呢喃道:“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白千里双眼发亮,洗耳恭听,白朝辞没有故作神秘不讲,说道:“这位段起澜先生头上的气机都变成黑灰色了,或许再过不久就彻底转变为黑色,到时候就是他死亡之时。”
白爷爷微微皱眉:“黑色?我记得你说过是十恶不赦,做尽坏事的人,头上的气就会变成黑色,段起澜浑身罪孽?”
白朝辞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看起来是这样。”
白千里皱眉道:“不像啊?”他又认真看了看段起澜,认真道:“会不会汀溪医院的事情与他有关?”
他话锋一转,摇头道:“但我觉得在段起风和段起澜之间选一个人的话,那必然是段起风会做那样的事情,段起澜应该不会。”
白朝辞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说看起来呀,他的面相和浑身的罪孽有些古怪,好像很虚浮,流于表面。”
白爷爷眼睛一亮:“会不会像苏雨馨那样?他的人生也被替换了呢?”
白朝辞摇头道:“应该不是这样,我需要研究一下。”
苏雨馨那种换命术,她起初一点都没有察觉,还是施法时,破了那坚固的堡垒,才发现她被换了命数。
但这个段起澜,她察觉到不对劲,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她需要回去再研究一下。
[系统,你觉得呢?]天师系统见多识广,没准知道呢?
天师系统犹豫了一下,说道:[有点像嫁接,就是把别人的罪孽嫁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才会流于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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