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丁禾重复了一遍,“如果是我吗?”
他们俩人挨着很近,近到张狄直接皱起了眉头,当他抛出那个问题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侧后方的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当他反复念叨着那两句话的时候,语气越来越兴奋,仿佛下一瞬间他就要上台领奖一样。
“嗯,如果是你。”张狄没有看他,而是肯定了自己的疑问。
丁禾就连声音都染上了雀跃,虽然他竭力压制着,但依然在张狄听起来依旧和之前的冷淡无辜差距甚大。
“如果是你,你进到城堡里会看什么?”
丁禾想了想:“毕竟是拍真人秀,我肯定会看里面的景点,也会看这些文物的历史背景,毕竟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来不了这里,他们可以通过我看见这些风景。”
张狄语气不咸不淡道:“嗯,还有呢?”
“还有,我想我不会这么暴殄天物,不能只为了自己的想法,罔顾节目需求。”
“节目什么需求?你给我说说?”张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挑,只可惜这个笑容有些戏谑,“说得好的话,我就换成你上。”
对于丁禾来说,这就像天上砸下来的一块大馅饼,但是突然砸下来,太大的惊喜直接把他砸懵了,嘴巴张了张,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屈暮晅回头叫他们:“张叔,场外求助您行吗?”
张狄扫了一眼丁禾脸上的失落,以及混杂着那抹莫名其妙的“果然如此”,难道小屈和丁禾之前认识还有旧怨不成?扔下一句话:“你好好想,回头跟我说收。”
丁禾精神一震:“好、好的,张导。”
屈暮晅喊张狄倒不是因为他看见了张狄和丁禾在说话,他压根就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也不会往心里去,他叫张狄是因为他真的犯了难。
他重新回到了那条长凳上,摆弄着那瓶深蓝色的解药,深蓝色的药水装在一个两端用银子雕刻着繁复纹饰,中间的玻璃通体透明。顶端的盖子上有根链子,可以挂在脖子上充当毛衣链,远远看去,就像是块蓝宝石。
屈暮晅愁的是这玩意拿到手了却没有办法打开,袋子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送给小美人鱼的礼物,只能用真爱之匙开启,一旦打碎里面的液体会化为泡沫。”
“真爱之匙……”屈暮晅揉了揉眉心,“这又要去哪里找?”
张狄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不是你弄出来的吗?”屈暮晅眯着眼睛,“左哥那边是不是也这么难?您没放水吧?”他也不是不想自己找,可是走了一趟罗森堡,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的时间要不够了。
“谁跟你说是我弄出来的?”张狄一回身,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往回走,反正不关他的事,打到天边也不关他的事。
屈暮晅无奈,只能按照之前地方法把那片拼图拼了上去,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拼图拼上去,标志是点在边缘处,竟然是罗森堡公园和阿马林堡宫的连线中间……
要走回头路啊,想想就好气。
但是这个地方又指代着哪里呢?
用放大镜看了还是一栋建筑物,无奈之下,屈暮晅只能骑着自行车往他过来的路上走,四处张望着可能的建筑物。
很快,屈暮晅捏住了刹车,他看向隔着几条街,比寻常房屋要高的铜绿色的穹顶,穹顶的颜色和罗森堡的尖顶格外相似。他拦住了一个路人询问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其实前面的名字他没听太明白,但是后面的他听懂了——“教堂。”
教堂……
教堂也是举办婚礼的地方。
屈暮晅托起胸口挂着的深蓝药水,摸了摸顶端那小小的钥匙孔,如果真爱之匙藏在教堂倒也不足为奇。
之后屈暮晅就穿过这两条街来到了教堂前,站在教堂前,仰头看着半圆的穹顶,整个教堂高大肃穆,绿顶白墙,他把自行车停在一旁,走进了教堂。
今天的教堂格外的安静,虽然屈暮晅没有来过,但是他能感觉到这里是一个景点,竟然连一点喧闹都没有?
为什么?
屈暮晅也不禁放慢了脚步,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被拽住了胳膊,就听见一个人急匆匆地问道:“你是未婚吗?”
这个突变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狄刚想上前,在看清拽住屈暮晅的人后,摆摆手,让工作人员别上前。
屈暮晅也懵了,一抬头,发现是个金发碧眼的青年,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整个人火急火燎,就像是火烧了眉毛一样。屈暮晅把自己的手挣脱开来,皱着眉头道:“我有男朋友了,不对,未婚夫。”
他都要求婚了,当然是未婚夫!
“没结婚就好,帮我个忙!”青年不由分说地把他往教堂里拽,屈暮晅虽然确实不如这位外国青年壮实,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使了个巧劲把自己的手腕挣脱开来,瞪着青年,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
他乐于助人,但是也不乐意被人拽着走。
青年似乎有些吃惊,随后收敛起他的惊讶,转身晃动着屈暮晅的肩膀:“我的伴郎临时有事堵在路上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屈暮晅下意识地点点头,脑海里还残留一个念头——原来丹麦也堵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