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快步走到仪器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数据几次,这才一拍桌子,声音高亢得不像是个老人,“理论可行!咱们明天就开始实验!”
他环视了闹哄哄的研究室一圈,看着一群眼底都带了淡淡青色的研究员们,又笑道,“明天早上放个假,中午开始!”
研究员们其实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但没有确认数据成功之前,谁都不想离开,此刻的喜悦让他们看起来格外地有精神,每个人出门时脸上都带着笑。
夏添又帮着师姐做了扫尾的工作,这才和盛黎一道离开,下楼时,盛黎先一步走下了楼梯,而后蹲下/身对夏添道:“上来。”
夏添趴在盛黎背上,饲主宽厚温暖的背让他格外的有安全感,他又忍不住说起了今天几次实验失败的经历,盛黎不时回应,便听见背上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传来了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第102章星际军长惹不起
盛黎心知夏添这是累极了,眼下还未走出研究所,他竟然就已经睡着,定然是在研究室里硬撑了多久,方才进去时还听见小狐狸饿得肚子直叫,也不知回去以后是该先把人叫起来吃些夜宵还是该把人抱上床去睡觉。
平心而论,盛黎其实并不愿意夏添如此辛劳。归根到底,三千小世界的试炼是为他而设,他承载了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且必须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而夏添本来与这一切都毫无关联,照他所说,当夏添在第一个小世界将生烟奁装满后,就可以凭借生烟奁回到浮连山上,他已经洗髓伐筋成为了灵狐,即便回到山间也不再是寻常野兽能匹敌的对手,能够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也不必跟着自己一个个小世界穿梭。
在这些小世界里,小狐狸也许会面临不同的人生安排,亦要承担一些原本不必承担的重任,甚至为此付出代价;可他一开始来到小世界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回去吃鸡腿而已——但这只小狐狸却来了。
“傻狐狸。”盛黎低笑一声,在逐渐学会了接纳情感以后,他完全能够明白小狐狸遇到喜欢的事物,想要为之努力为之拼搏的情绪,而夏添在与研究员们讨论时那样欢欣鼓舞的心情他亦能同样感知;他舍不得夏添劳累,却更舍不得他不开心。
他如此努力地在战场上拼搏厮杀,一则是肩负重任,在见过了硝烟和平民的鲜血以后,他益发知道自己应当为帝国付出怎样的努力;二则还是那个最初的原因,他希望小狐狸来时,能在一个尽可能安宁平和的世界里走过这一遭,而不是因战火流离失所,整日仓皇无依。
他的夏夏,应当被他妥帖藏在心间,细心安放,一生周全。
背上的人似有所觉,听到盛黎的话后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更下意识地在盛黎颈边轻轻蹭了蹭。
盛黎搂着人的手更收紧了些,他背着自己的小狐狸一路走回了寝室,把人放到了卧室的床上,因怕他饿得厉害就先喂了些牛奶,又替他脱去鞋袜,把人抱到浴室里擦洗。
夏添疲倦得厉害,在确认数据无误和实验室的猜想可行以后,那股支撑着他不眠不休甚至不吃不喝的精神头仿佛一下子就松散了,因此即使在浴室中醒来,他也不愿意自己清洗,反而像是没骨头似的赖在盛黎身上,甚至还假装自己没有睡醒。
盛黎瞧见夏添不断轻轻扑扇的眼睫便知道他醒了,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小狐狸难得偷懒的举动,只是替他擦洗的手却带了些暧昧情丝缓缓在对方的身体上游走。
如此不过几回,夏添果然受不住了,忍不住笑着在浴缸里扑腾起来,溅起的水花四散开来,像一粒粒透明的珍珠。
夏添双手捉住盛黎那只在自己身上捣乱的手,睁开眼睛,控诉道:“主人捉弄我。”
盛黎好整以暇地用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怎么捉弄你了?”
“反正……反正就是捉弄我。”夏添眨眨眼睛。
盛黎的手老在他的尾椎骨那里摸来摸去,之前夏添曾用药水在那里写过“盛黎”二字,如今药水效力减退,字迹也模糊了许多。
狐尾本就是夏添最为敏感的一处所在,如今虽然没有变出尾巴,可尾骨那里依旧被盛黎的动作撩拨得酥麻不堪,夏添实在是忍不住了,险些没有呻/吟出声。
夏添不免有些不服气,他可是话本传说里最最会勾/引人心的狐狸精,怎么每每都是自己被饲主勾的意动?
思及此处,他忽地翻了个身,趴在浴缸里转头去看盛黎,一只手还放在后腰腰窝处向下摩挲,“主人,字是不是快散了?要不要我再写一个新的上去?”
盛黎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暗沉神色,声音有些低哑,“再写一个?”
夏添唇角微弯,“那时候我还没遇见主人,只好自己画,我就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找了一根软头毛笔写,那笔尖软极了,写在身上很痒,就像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用莹白的指尖在腰际勾勒出华美的古体字,口中亦是不自觉地微喘,他从未如此摸过自己的身体,这种怪异而麻痒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缩了一下指尖。
下一刻,夏添的手被按住,盛黎温热的唇落在他腰上,还轻轻舔了舔那有些模糊的字迹,“不累了?”
“吴教授说,明天早上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夏添答非所问,他的双手都被盛黎按在身侧动弹不得,但盛黎的力度控制得极好,因此他毫无束缚感,反而还甩了甩脑袋,而后露出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左右扑扇了两下,他知道盛黎很喜欢。
果不其然,盛黎低低笑了起来,“瞎胡闹。”明知自己对于他毫无抵抗力和自制力,却还这样做。
夏添不以为意,还小声反驳道:“主人明明就最喜欢我瞎胡闹。”
两人在浴室里就瞎胡闹起来,到底顾忌如今的环境,并未耽于情/爱,盛黎也只做了两次,便抱着重新被清洗干净的小狐狸走出了浴室。
夏添抱着他的肩膀,视线无意中扫过房中多出来的一抹温柔亮色,一下子瞪圆了眼睛,“那是什么?”
因为如今的建筑材料隔音性能极好,夏添便不再刻意遮掩情动时的呻/吟,和自己的心意相通的道侣相交,于他而言是最欢喜放松的事情——只是叫得嗓子哑了些。
盛黎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在营地后面找到的野郁金香。”
盛黎特意找一位生物研究员要了些营养液,因此那郁金香如今仍然娇艳得像是刚被摘下来一样,连花瓣上沾染的水滴都还晶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