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埋头查案,等天色稍暗的时候,邓艾回来了,还带来了三位熟人——胡大人、周安、太子!
邓艾进宫自述其罪,皇帝大怒,可是也果然是让邓艾戴罪立功,让刑部和无常司协同办案,同时让太子过去总理关于这个大案的一切事物。
众人彼此见礼,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邓艾描述了大致的案情,心里多少都有些普了。
“案子够大,但是还不够大。”太子一来,便如此说。
倒是让卢斯和冯铮都另眼相看了一下——还以为太子会嚷嚷着:“赶紧抓王崧归案!那就都没问题了!”
王崧的官不算高,但是御史大夫在朝堂中的地位一直都很特殊,因为御史是彻彻底底的清流官,御史大夫一般就是请流官的首领。而闫为清刚死在牢里,太学生与百姓联合扣阙的事情也是刚刚平息,这时候,要是把王崧抓起来,那很可能就要被误会成是党争开始的信号了。
如何不被误会呢?那必须是被打成铁案的大案!
现在厚厚的卷宗,如此多的人命还不算大案?
对朝堂上的诸公,对一位御史大夫来说,这还不算大案,因为死者大多是寻常百姓,偶尔几个有功名在身的,最大也都只是举人。这些人案子不管多少,交上去,都会被清流说成是罗织罪名。
→_→不是清流吗?咋这样呢?
昱朝到现在,所谓清流,其实就是闲的没事瞎逼逼党,简称瞎党。与其说他们是清流,不如说跟卢斯那年代的许多无良公知很像。他们在办一件事的事情,首先思考的不是这件事会给昱朝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是这件事会给他们自己带来多大的名声。
至于类似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那这件事就会被他们从相反的方向去解释了。
胡大人和邓艾,还有周安,千万别说他们是清流,那是骂人,他们都是实干派,习惯少说话多做事,简称干党。
另外还有勋贵、武将,以及少数皇帝养着解闷,以及特殊用处的弄臣和奸佞。
可就是因为这个朝堂上太干净了,让清流想干大事都干不了。过去也就算了,毕竟确实是天下太平。可最近这几年却出来了个无常司,大事干的是一件接着一件。后来皇帝又把平王拔了,这里边跟清流屁的关系都没有,清流开始觉得不满了,就开始搞事了。
但他们要是不搞事,大理寺的这些线,还真就没人能够察觉到。
总而言之,现在正是清流斗志正旺盛的时候,在没有大的把柄之前,跟他们正面怼,那即便胜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两败俱伤的胜利。在场的都还想留着有用之身继续干活呢,没有一个想用自己这瓷器去碰他们那石头的。
之后,刑部调来了更多的人手,都是真正信得过的。还在外头军训着的无常司另外一半人马,以及两百多新近人员,也被彻底叫停,把新人拆散放进老队伍里,算是以办代练了。基层查案的,就都靠无常司了。
这一下就折腾到了深夜,太子道:“案子虽然着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大家先歇息去吧。尤其是卢、冯二位将军,忙了几天了,后头还有的忙,可不能把自己熬坏了。”
众人也没坚持,派人守好案卷,下去休息了。
就是离开的时候,卢斯无意中看见站起来的周安摇晃了一下,太子赶紧一把将人搀扶住。他笑了笑,以为就是周安腿麻了,看来这两人的感情进展不错啊。
这时候两人也不回家了,干脆就去不远处的无常司“宿舍”休息一晚。
走到半路上,突然听背后有人叫:“卢将军!还请慢走一步!”正是太子的声音。
既然是单独叫的卢斯,他就对冯铮摆摆手,示意他先走。冯铮点点头,催马当先去了。
“卢将军,我有些事想问你,还请上车来。”太子掀着马车的帘子,语气显然有些着急。
“好。”卢斯以为他是想起来了什么关于案子的要紧事,也就上了马车,结果,马车里只有太子一个,周安不在。
太子看明白了卢斯的眼神,道:“我让大理寺收拾了几间房出来了,毕竟这案子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了,总得有通宵的时候。”
这倒是个好法子,卢斯有点后悔自己走太快了。他正想着明天是不是也抢一间房,太子就动了一下,坐到了他身边,两人挨得紧紧的。
“?”
太子上半身探过来,两人近得都快让卢斯不得不朝歪处想,进而开始躲闪了,太子才终于压低了嗓子问:“卢将军,你跟冯江军,谁上谁下?”
“……”
“我知道自己这问题失礼得很,但实在是……”太子咬了咬牙,“两个男人,都是那样的吗?出、出血好厉害……”
车里黑,啥都看不见,但太子的语气可是真够可怜的,卢斯都能想象得出来,顿时只觉得哭笑不得:“殿下,您事先没看过书,做过功课啊?”
“我看过啊,但是那书里讲得都不清不楚的,我都是按照书上写的做啊。”
明白了,太子没找对书,找到的都不是教科书级别的。至于为什么周安都没引导他……虽然卢斯没问过人家这些隐私,但从当年的事情也推测得出,那时候周安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人呢,最多也就是一两次的深层接触,后来这么多年下来都是旱着的,跟个处真没啥区别。
“所以……殿下你是硬来的啊?”
“我……”太子哽咽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里哭腔也挺明显的,“我也觉得不对劲,可他非得说没事,我感觉湿漉漉的,拿手一摸,全都是血。呜呜……”
太子都哭了,显然是吓得够呛。
“他还说都这样,要不然他不让我……”
“殿下,殿下,没事的,您听我说……你们得准备……然后先这样……一段时间之后,适应了,才能……”
“原、原来……”
“可能周兄不愿意用器物,那殿下可以先……再……”
“谢谢,谢谢卢将军!”太子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要是以后都这样,那他宁愿一辈子都没有亲密接触,也不愿意再次让周安受伤。
“周兄今天也是带着伤来的?”卢斯想起来了周安刚才的踉跄。
“嗯……”
“这几天让他吃点清淡的,上药和清洁不能听。”
“嗯,我亲自看着他!”
“那既然如此,微臣告退了。”
“等等……卢将军,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吗?我、我也见过一些人,年岁大了,都控制不住……便溺在裤子上了……”
“对,这些也确实该跟殿下说说。”卢斯就在马车上,给这个国家的小太子来了一场生理卫生课,“不只是周兄,太子也需要照顾好自己,首先您就需要常常清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