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感觉。
芬里尔的背上有一大片毛秃了,嫩红的皮上有刚长出来稀疏的毛。不知道他去哪里受了什么伤,看上去之前应该很严重。
他前肢还压着什么东西,看不清是什么,紧紧压着,像是什么宝贝。
维达尔就着月光看了看芬里尔身上那块秃了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眉头不自觉就皱紧了。
他在芬里尔面前抱着膝盖一边看,一边想,手指无意识地点着芬里尔身上的土地。
芬里尔身下即刻就长出细细密密的花朵草叶来,将芬里尔的身体托起来。维达尔打量一眼这个花床,又看看沉睡的芬里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摘那花床的枝叶花朵。
维达尔手指灵活地动作,不多时就编出一个漂亮的花环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对着手上的花环笑了下,随即把那花环往芬里尔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一套——
一只看上去凶巴巴的兽,脑袋上带了这么个漂亮东西,那反差的视觉冲击让维达尔不由得盯着笑了很久,就这么托着下巴欣赏自己的作品。
看久了,维达尔居然第一次有了点寂寥之感。
毕竟以前都有面前这只狼对着自己不知疲倦地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静默地和他相对。维达尔突然就很想念芬里尔说话的那些时光,至少有温柔的声响,也会在心里荡出有温度的回声。
维达尔很轻地叹了口气。
随即又安慰自己,还有明天。有明天真好,明天世界也是明亮的,有声的,有很多人能和自己交谈。
他在喧闹中找着自己爱的声音,找着会让自己喜悦悲欢的响动,寻觅即使静默也能令人开悟一切的语言,这样的信念使维达尔从不寂寞,永远明朗。
维达尔在芬里尔身边也给自己做了一张花床,刚准备躺上去,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很脏。
因为赶路,他风尘仆仆,满身尘埃。维达尔爱洁,也喜欢白和青色,都是纯净的颜色。用一只脚去接触大地是他的使命,但那并不代表维达尔是个不讲究的神。
他思索了一下,看了看那只趴着沉睡的巨狼。
应该没关系的,睡得那么熟。
想了一会,维达尔就放宽了心。他开始慢慢地脱下/身上的白袍,直到自己浑身赤裸,才慢慢走进身旁那一眼泉中,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泡进了泉水里。
月上中天,森林静谧,一切都在沉睡。
泉水清凉,维达尔泡得很舒服,很慢地清洗着身子。
另一边,岸上的芬里尔,他在梦里可没那么快活。
早在开春的时候芬里尔就觉得身体总有些不太对劲。
他比过去易怒,身体也总是燥热。
梦里维达尔出现的次数变多了,朦胧间,他觉得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需要一个出口,一个倾泄的地方……但没有人教过他,他面对的是什么,又该如何去解决。
所以之前那些琐碎的征兆都被芬里尔忽略了。
今天梦里的主角,是维达尔的洁白的脚踝。
那只脚,每天踩着大地和尘埃,踩着生灵和祝福。明明是那样漂亮的一只脚,却总是裸露在外。
梦里的他捧着维达尔的脚,虔诚地跪在那个高贵的神面前。梦里他终于可以用大胆炙热的目光望着维达尔了……
你看,梦里的他比现实还要勇敢一些,他捧起了维达尔的那只脚,维达尔也没有拒绝,于是他颤抖着吻了吻那只脚,又顺着脚一直往上吻……天哪,芬里尔不禁想着,这可是维达尔。
可以占有吗?
对芬里尔来说,不被维达尔拒绝已经是莫大的鼓励。
梦里的那个他被欣喜冲昏了意识,急切的冲动激着他的意识和理智,梦里没有伦理和道德,连梦里都不能放纵一次吗?这是梦啊!
想到这里,梦里芬里尔像被点燃一般,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地,去撕扯维达尔纯美的白袍——
他贪婪地吮吸维达尔的小腿,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一种原始的冲动激出了他作为动物的本能,也冲破了他对维达尔距离的防线。
他想占有。
那个梦戛然而止于他倾身压在维达尔身上的那一刻。
醒过来的瞬间,芬里尔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