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杜羡的态度折磨得自己率先憋不住,怎么说也是被自己坑了一把,不算账也就算了,连原因都懒得了解?
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此庆幸,还是更加郁闷。
杜羡兴致缺缺地回答:“我刚才想了下,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冒犯到你。”
萧俞嘀咕:“如果真没有,我怎么会和你作对,靠,突然有种直觉,你不是不记得有哪里冒犯到我,是根本就把我忘干净了!”
“那麻烦你提示一下?”被说中真相,杜羡没和他装。
萧俞说了电影院门口发生的对话,杜羡没明白:“这至于你跑我妈那里揭穿我吗?”
然后,萧俞再把自己回家后的心态变化解释了一遍,因为酒精扰人,他说得很慢,时不时强调自己对生日礼物的心疼。
他不讲还好,江行雪认为杜羡挺冷静的,等萧俞一讲,他感觉这车三番五次差点往江面上开,自己频频提醒杜羡,让他注意看路。
杜羡被气昏了头,脚下猛踩刹车,险险地没让柯尼塞格直闯红灯。他不可置信:“就是因为一枚天天在你面前摆着的胸针?”
这枚胸针都不知道被他扔哪个角落去了,居然是自己在母亲面前翻车的关键因素。
“那你心疼自己在我身上浪费了钱,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要?难道我妈给了你举报费?”杜羡无语。
萧俞道:“当时最主要的是想撒气,谁会来勒索你,我不至于缺那点钱。其次,要是我来问你要,看到你的脸我又不生气了怎么办。”
讲完萧俞也理亏,试探着问:“你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吧?”
“没。”
萧俞对杜羡的大度持怀疑态度:“那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坐出租。”
“我要是往心里去,刚刚直接把你扔路边了好吗?”杜羡嗤道。
“轻飘飘掀篇,好得我不太敢信。”
“不然要怎么着,我倒贴你一面锦旗,你才肯信?”杜羡反问。
萧俞悻悻地收声,虽然被杜羡原谅,但他自己心虚愧疚了起来。纠结间,快被杜羡送到家门口了,他说了句:“别送锦旗,我信的,唔还有,这次太任性了对不住你,不好意思。”
下车他被江行雪扶进了家,管家拿着件毛毯来门口接他,把萧俞裹得严严实实,怕他喝醉了酒,会嫌屋里温度太冷。
萧俞昏昏沉沉的,握着江行雪的手道谢半天,他内心已经感到车上有些奇怪,无奈酒喝多了脑子不太好使,总结不出奇怪点在哪里,因而没去关心江行雪和杜羡是什么关系。
与萧俞告别后,江行雪坐回杜羡身边,小声道:“那枚胸针,最近我都没见过了。”
“好像我没带回来,还在游轮的沙发上。”杜羡蹙了一下眉头。
江行雪的声音更细了,仿佛他做错了什么事:“这样子不太好吧?我回去找找,看看行李箱的袋子里有没有。”
两人在车上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杜羡靠在椅背上发消息,江行雪知道最近他公司里事情非常繁琐,使得个人时间常常被工作占用。
他担心继续聊天会打扰到杜羡思考,故而安安静静地等在一边。
直到杜羡熄掉屏幕,江行雪才问出自己第二点疑惑:“你和他说的那些话,是安慰他的还是真的?”
“哪句?”
江行雪歪了歪头:“每一句。”
“真的啊,我安慰他干什么。”杜羡觉得莫名其妙。
江行雪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那句谢谢他,确实好事一桩,也是吗?”
闻言,杜羡愣了愣,没想到江行雪会记着这句来向自己求证,也没想到自己说完便不想否认了。
他磨磨蹭蹭地说了半句:“呃,是啊,这事好就好在——”
好在哪里?
脑海里浮出了一种自己不敢相信的假设,江行雪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要自己冷静些,把心态放端正,稍微有点自知之明。
可惜情绪过于强烈,手心的疼痒没法让他清醒,心里的火依旧燃着,无声无息地烧灼着他自己。
他觉得这样多情的自己有点好笑,怎么可以这样去理解杜羡对自己的善意,接着再忍不住幻想:万一呢,万一是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喜欢呢。
杜羡咳嗽了一声,似是借此掩饰某些情绪,并决定暂且放弃某些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