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守道坐在府衙中,面前一个火盆,窦守道正往火盆里面扔一些册子,烧完一本再扔另一
本,这些册子都是富驿府的重要资料,万万不能落入敌手的东西,不亲自来烧,窦守道总是觉
得不太安心。
窦守道正烧着,有个身穿戎装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窦守道,有些犹豫,像是不
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可想想城外越发猛烈的攻击,男子咬牙说道:“窦大人,要破城了,
您老快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窦守道看了男子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问道:“城中百姓可疏散完毕了?”
“这,还没有。”男子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那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去疏散百姓?”窦守道冷冷的呵斥道,将手中最后一本册
子扔进火盆里。
“大人,卑职的命是大人您救回来的,卑职早就发过誓,一定要守着您,大人,孙少爷他
们卑职前些日子已经安排人送走了,他们走的是水路,只要到了楚江上,就能性命无忧。”男
子低声说道。
窦守道紧紧闭了一下眼睛,问道:“另外几家的孩子也都送走了?”
“送走了,是卑职亲自带人送出去的。”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两个孩
子太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窦守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
,看天意吧。”
城外喊杀声越发的近了,男子显然有些焦躁,再次劝说道:“窦大人,走吧,这时候走没
准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窦守道闻言,脸色严肃的说道:“谁都能走,可老夫绝对不能走,儿子死在这里,孙子也
死在这里,也该轮到老夫了。”
见男子面色焦急的想要说些什么,窦守道一抬手,制止了男子将要说出口的话,他盯着面
前的火盆,说道:“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夫也很感激你,若不是你,老夫家中那几个孩子
是万万逃不出去的,可是,老夫有老夫的坚持,你看,城中余下的这些将士和百姓都还在为了
府城做最后的拼杀,老夫作为富驿府的知府,如何能够在这种关头丢下城中的将士和百姓们先
行离开,老夫做不到。
陈副将,城要破了,你带人再去看看,城中若还有十岁以下的孩童或者是愿意离城逃命的
,你全部都带走,老夫这里的事务已经处理完毕了,准备去西门那边,陈副将,你就不用跟着
老夫了,老夫救你的性命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并不是让你报救命之恩的。
那些孩子们都是咱们大楚的希望,今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会成为他们来日奋发努力的根源
,灭国之恨、屠城之仇,本不该让这些孩子们来承担,老夫无能,只希望将来有一日,富驿府
能够重回大楚的版图,真要有那一日,陈副将,你便到这里来给老夫烧张纸,倒杯水酒就行了
”
〇
不管陈副将如何劝说,窦守道都坚持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同富驿府共
存亡的,陈副将也想跟着一起,却被窦守道给骂了回去,最终,在陈副将带着最后一批撤离的
百姓登上南江府派来接应他们的船只时,富驿府的府城已经陷入一片火光之中,那是窦老爷子
做的最后的布置。
□作者闲话:
312、远交近攻
窦守道早在半年前就跟李若松和成栋讨要了不少石油,李若松和成栋并未多想,只以为窦
守道是准备效仿楚京保卫战那样,在城外挖造护城河,在护城河中倾倒石油,以防止大赫的骑
兵冲锋,在富驿府燃起冲天大火之后,李若松他们才知道那么多石油用在了什么地方,冲进富
驿府的大赫士兵不少,被烧死的也不少,这里面就包括大元厉,大元厉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撤
退的时候自然不能全身而退,大元厉被烧光了头发,左脸被火焰燎了一下,半边脸直接毁容了
,本来就面向凶恶,被这么折腾一次,直接不能看了。
幸好大赫跟大楚不同,没有身体残缺或面相凶恶者不能得登大宝这样的规定,饶是如此,
大元厉糟了这一道罪,对南楚更是恨到了极致,大元厉带人攻打富驿府的同时,他的兄长大元
起率麾下绕过南楚的领地,朝着西边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