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唐宁的妖力能够在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维持驭灵术,除了他的妖力深厚这一点外,他对驭灵术的掌握也已臻化境。
唐宁笑了笑道:“有你在,我也要尽力提升实力才行,若是无法配合你的需要,岂不是在拖你的后腿?”
“拖后腿怎么了,我倒是希望阿宁能常常拖我的后腿。”司无岫用略微遗憾的口吻道,“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英雄救美,美人感激涕零,必会以身相许……”
唐宁刚要去捂住他又在乱说话的嘴巴,然而这次却捂了个空,因为他的手被司无岫握住了,并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温柔的司同学简直令人抵挡不住,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饶是心大如唐宁,也会不免心跳微乱,血气上涌。
就在两人互相凝视之时,之前已经被他们探查到行踪的一行人也穿过了树林,策马来到林地前。
“堂兄。”
唐宁转过头一看,发现开口说话的姑娘,正是那二十多人当中率先站出来的司沉烟,司无岫的堂妹。
而在司沉烟的身边,还有一名年纪比她稍小,五官却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年,那少年一脸阴沉,似乎对唐宁和司无岫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还隐隐有些敌意。
司无岫面不改色,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人,最后锁定在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身上,他正是谷乐探查回来时说的那个首领。
“我就猜到没准我们还会见面。”司无岫嘲讽地笑了一下,“但没想到会是这里,司家主。”
唐宁惊讶得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司无岫的舅父,也就是司沉烟从前口中的“伯父”,传说中司夫人的兄长。
司慕华去世后,他便收养了司无岫,把司无岫记在自己名下,从前在司家,司无岫还要称呼他为“父亲”。
不过司无岫从未开口这么叫过,他连元帝都不想认,而这位舅父收养他又是另有居心的,他又怎么可能认贼作父。
后来这位舅父成了司家的家主,具体的姓名原著里不曾提到过,只用“司家主”一词来代替。不过后来玉荷无意中当八卦跟唐宁说过,这位舅父名叫司庸权,人如其名,既庸碌又贪恋权势。
听见司无岫称呼他为司家主,既非舅父也非父亲时,司庸权的脸色便有些挂不住:“无岫啊,你现在翅膀硬了,年轻狂妄,单方面说要与司家断绝关系,此举实在是有些幼稚。你毕竟是司家人,又是记在我名下的,血脉是不容分割的,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声‘父亲’?”
司庸权怀抱目的而来,自然不希望从一开始就落入下风,而且他第一个碰上的人就是司无岫,正好可以借司无岫来发挥。
他老早就想教训司无岫一番,凭什么轻描淡写地就给司家、给他泼了一身的污水!以天湘修院的影响力,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这一两年来司家人但凡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尤其是当司无岫越爬越高,司庸权就算想去找他算账,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份量。
久而久之,司家的其他人也开始司庸权有怨言了,以前是他司庸权虐待、构陷司无岫,可别的没这么干过的司家人却也要承受同样的罪名,受世人的指责,凭什么?
司庸权的家主之位一度险些不保,最后还是族中长老念在他是司无岫的舅父,司慕华的兄长,未来这个身份或许还有用的份上,抱住了司庸权的地位。
司庸权是因为司无岫才得以继续成为家主的,这一点他非但不觉得是沾了侄子的光,反而认为是一种羞辱。
所以当天下书局找上他,请司庸权代为与元帝谈判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天下书局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一块能够影响整个大月帝国的金字招牌!天下书局选中他,那必定是他认为他有那个实力。
司庸权当了几十年的家主,对于谈判也有一定的心得。谈判嘛,一开始就把气场立起来,要在气势上稳压别人一头。
所以司庸权就挑了司无岫作为“立威”的对象,新仇旧恨加起来,他一定要逼着司无岫低头。
不得不说,司庸权和他的侄女司沉烟不愧是一家人,连谴责别人的说辞也都差不多,无非是什么“都是一家人”“虽然你有各种不好但我大度包容你”之类的。
唐宁撇了撇嘴,这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何况司庸权还想逼着司无岫喊他“父亲”,他亲生父亲就在这里呢,司庸权这脸得有多大!
果然,司无岫还没说话,闻讯而来凑热闹的元帝就懒洋洋地对司庸权道:“你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还会想要让他叫你父亲吗?”
司庸权虽然没见过元帝,但从元帝身上低调奢华的衣袍,和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就能判断一二,他立即抬起袖子在眼角上抹了抹。
“回陛下,此事乃下官家丑,按理说不该外扬的。家妹其实是未婚先孕,也始终不肯将无岫父亲的身份说出来,真是丢尽了我们司家的脸面。只是家妹临走前把无岫托付给我这个兄长,让我代行父职,下官便将他记在名下,尽心尽力将他抚养长大,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如今无岫出息了,却变得六亲不认,乖戾阴狠,颠倒黑白,这全都是下官的错,是我没能教养好他……”
看起来是在内疚自责,又体现了他的爱护之心,司庸权心下冷笑,他就是要在元帝面前告司无岫一状,看他还能不能继续成为元帝的心腹,统领天狐军!
一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堪当大任?
只是司庸权完全没想到他的话没起到丝毫作用,元帝一开口,就让他愣住了。
“既然你都说是你的错了,你还有何颜面强迫一个不是你儿子的人叫你父亲,是谁给你的脸面?”元帝的声音依旧慵懒,却令人无端地发寒,“明知家丑不可外扬,为什么还要在朕面前抖落出来?”
“这……下官,下官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司庸权只是低头站在元帝面前一小会儿,就被帝王的气势压得满头是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一时情急,倒是能让你在朕面前把你口中爱护有加的人抹黑,这个‘情急’倒是挺有意思。司大人是怎么选上的官,你总这般‘情急’,还没把你的上司都得罪光吗?”元帝似乎觉得有点好笑,还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