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抽屉里,放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信件。
而信件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
苏玥一愣。
信件封面上写她名字的笔记凌厉,这笔迹她十分熟悉,分明是谢景同的笔迹。
那这是……小同写给她的?
苏玥奇怪地眨眨眼。
谢景同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容积很大,照这被放得满满当当的量,里面怕是能足足有几百封信。
哪怕是四五天写一封,这也得是几年的量。
小同什么时候给她写了这么多信?
而且为什么写给她的信,她自己却不知道,都被塞在了这里?
而且照这几年小同和她的关系……他会给她写信?
苏玥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抽屉。
虽说位于书桌的最下面,可把手上却没有任何灰迹,显然是直到近期都经常被打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玥跪坐在地上疑惑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伸手从里面随意地抽了一封,打开了它。
信上不过寥寥几语,写的不过是一两件生活中的小事,应该是谢景同写这封信的那天遇上的。
语气亲昵。
与这五年来他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苏玥楞了楞,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又接连拆开了几封信,她原本又重新拆开几封信是为了安自己方才看第一份信时心中瞬间涌上的那种不安感。
可越看却是越不安。
苏玥又拆了更多的信。
每封信里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有的分享生活中的事情,有的是记录苏玥的一些小习惯、小爱好,有的甚至没什么内容,只是普通的聊天。
每一封信的语气都十分亲昵。
谢景同叫她“姐姐”,他给她讲自己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
就仿佛仍是……当年初遇时那个年幼的少年。
苏玥恍恍惚惚间突然忆起,当年刚见面时,谢景同确实很黏她。
那时的谢景同仿佛根本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整天都恨不得黏在她的身边,她出门一会他都要委委屈屈地紧跟着,一副离了她就活不了的日子。
哪怕后来她因病进了治疗中心,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也总是日日来,每天缠着她讲话,不留到日落西山都不肯离开,一幅想要求下来过夜的日子。
那时苏玥天天笑谢景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样黏人爱撒娇。
那后来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谢景同突然不再那么黏着她了?
谢景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当年那个时时刻刻跟着他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只会克制地摸摸自己头发、眉眼冷淡的男人?
苏玥想不起来。
这一切的变化似乎来得奇怪,快到让人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去反应。
快到似乎只是一夜之间,快到让她竟然从未发现……谢景同原本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苏玥手里拿着未拆完的信,呆呆地坐在地上。
她在那一刻突然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一刻的感受究竟是空落、还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