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实在是喜欢……苏少眠为别人看病时的神态,那种神态简直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能瞬间击中他的心房。
沈澜洲有时这么看着,便会忍不住觉得,这种场景他之前似乎是经历过的。
似乎曾经确实是有这么个人,将纤细白嫩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间,声音柔和、眉眼温柔地低声与他说话。
大概是……只要是美好的东西,就总是格外吸引人的吧?
与感情无关。
沈澜洲开始忍不住频繁前来,只要是苏少眠坐诊的日子,他就总是在这个时间找各种借口出来。
有时是他独自一人,更多时候叶呈会与他一起来。
沈澜洲担心叶呈多想,所以从不多停留。
他老远赶来,只为在经过这里时、放慢脚步,故作不经意地朝里面看那一眼。
今天也一样。
沈澜洲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折扇,他另一只手里正提着一包糕点,拎着糕点的绳子也被他不禁捏紧。
沈澜洲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是让他愣住了。
今天的药庐里情况似是与往常不同。
往日里这个时间还会有的一两个病人沈澜洲并没有在药庐内看到,却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
绿衣男人们手里都拿着刀棍或剑,看着应该是武林中人。
大约有二十来个人,乌乌泱泱地站在厅内,把本来就不大的大厅都给挤满了。
苏少眠被绿衣男人们围在中间。
他们似乎在发生什么纠葛,沈澜洲看到绿衣男人中有人正伸手推搡着苏少眠。
苏少眠武功并不怎么样,生得也瘦弱,他现在不是这帮男人的对手。
苏少眠被包围在中间,脸上很是无措的样子,表情里却又带着点愤怒。
沈澜洲眉头皱了皱,抬脚便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沈澜洲皱眉说道,伸手拉开几个站在门口的男人走到苏少眠的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苏少眠被这一大帮男人找茬,本来正无措,此时见有人来,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待苏少眠一抬眼,发现来人竟然是沈澜洲的时候,这口气却是就变成了不上不下。
苏少眠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沈澜洲,眼神莫名,眼中波澜万千,却是一时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苏少眠的回话,沈澜洲有些疑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苏少眠正眼眸沉沉地看着自己,一时楞了楞。
沈澜洲以为苏少眠是被吓傻了,便不再看他,回过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帮绿衣男人,皱着眉道:“诸位来此处,可是有什么事?”
沈澜洲的身份这帮绿衣人显然是知道的,他们并不想得罪他,又见沈澜洲竟这样一副要护着苏少眠的样子,让他们一时有些摸不清状态。
绿衣男人们彼此眼神交流了片刻,才有一年龄稍大的、似是领头人模样的人站出来一抱拳。
“我们是绿柳山庄的人,此番前来是想请这位苏小兄弟与我们回去,替我们看看我们少庄主的尸体。”绿衣男人道,“还望沈教主不要为难我们,与我们行个方便。”
“绿柳山庄?你们少庄主的尸体不是早有仵作验过尸了吗?还来麻烦苏少眠做什么?”沈澜洲皱着眉,道,“而且你们这样,可不像是好声好气来请人帮忙的。”
“我们才不相信苏阳县里那什么仵作说的话!他竟然说我们少庄主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杀死的,说那段小禾并不是杀人凶手!那糊涂县令都已经将段小禾放了!”有比较年轻气盛的绿衣男人听了忍不住道,“他们定是都在包庇段小禾!我们少庄主明显就是那段小禾害死的!”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应和,一时间吵吵嚷嚷。
“所以你们找苏少眠是为了让他帮着重新验|尸?可他只是个大夫,仵作你们都不信,何必这样麻烦一个只懂为活人看病的大夫?”沈澜洲抬眼看向他们,却是笑了笑,“而且沈某不太明白按理来说,以绿柳山庄的地位,即使仵作说段小禾不是凶手,你们想要杀了她也是易如反掌,并不需要再请人重新验尸吧?”
“还不是那些个苏阳县的刁民!竟然将段小禾又藏了起来!还说什么找不到她!”有绿衣弟子忍不住道,“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们绿柳山庄是好欺负的!”
“对!”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所以……”沈澜洲听了绿衣弟子这话眯了眯眼,语气危险起来,“你们说是要请苏少眠去验尸,其实是想抓个人质,好逼段小禾现身?”
“堂堂绿柳山庄,可真是深蕴‘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沈澜洲说着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