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玲珑的错觉,那少年出现的时候,身上的人贴的更紧了些。
她原本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此刻也管不上什么用了,施加在她腰上的力道,比往昔她把他逼急了的时候更甚,她玩玩闹闹,可是力气真的不是元泓的对手,他稍微使力,她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都被迫往他怀里送。
那迫近的感觉,和她平常和他调笑完全不同,玲珑心底难得的冒出了几分慌张。
手抵在他胸脯上,可惜这点力气,根本就无济于事,她整个都被拢入怀里,那如烟的柏木香此刻将她浑身环绕,几乎整个密不透风。
那触感简直比当初在山上两人独处的时候更甚,玲珑对于这事向来是游刃有余,那些男子对她只能远观,不能近身。生怕得了她的厌烦,只要她没说话,什么都不敢做。哪里和现在似得,话也说不得,只能被整个抱住。
玲珑见着那少年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到底是在何处见过,她也不记得了。
她整个都在元泓怀抱里,手臂环绕过她的身子,透过他的肩膀,她只能勉强见着那个少年在那里等了好会。
玲珑知道那个应该就是给她送信的人了。
“道……”玲珑还想再说,让她出去把人家送给她的扳指送回去,这东西她留着不合适,要是让人误会她默许了,到时候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少风波来。
压在她唇上的手指力道比之前更重了些,玲珑说不出话了。
那少年在那里等了好会,迟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过了好会,垂头丧气的走了。
等到玲珑瞧着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她才道,“道长,人走了,可以放开我了。”
可是人却没动,腰上环住的手臂也没有丝毫挪开的迹象。
“你还记得他吗?”他问。
玲珑道,“像是在哪里见过,但……”
还没来得及说完,又听到他问,“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玲珑脸都快要皱起来了,不明白为何元泓会问她这个,她之前知道给自己送东西的事个宗室,她也觉得那个少年有些面善,但到底在哪里见过,完全想不起来。既然不记得了,那就不记得了,何必还要追问。
元泓低头,死死的盯着她,怀中人满脸疑惑不解。
瞬间元泓心头的凉意散开稍许,散开只有又莫名的有些悲凉。
她的性子,其实说起来无情的很。看似妩媚风情,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在她的心里能留下一笔。
玲珑没听他回答,仰起头来,“道长,人都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她笑容里满是狡黠,“刚才不是说怕人看见么,现在人都走了,道长也应该放开了。难道说……”她拉长了语调,“道长舍不得放了?”
结果玲珑等到的回应是一片沉默。
玲珑奇怪了,以往她这么说,他早该慌慌张张的把她松开。
终于腰上的手动了动,似乎有要松开的趋势,玲珑正要松口气,谁知腰上被施加的力道根本没有半点放松。
原本压在她唇上的手指,在她唇瓣上滑动。手指指腹间都是薄茧,在唇上滑过的时候,有些许疼痛。
“道长?”玲珑不解开口,坐实了心中的想法。今夜的人和平常的他,果然是大有不同。
昏暗中,元泓终于开口了,“有甚么人曾经到你的心里去?”
玲珑不知他问这个要干甚么,“道长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让谁到我心里?”
玲珑一面说,一面轻轻向外推了推他。
元泓的个头比她高大,平常的时候还不显,现在两人贴在一块,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环抱住,哪怕她微微挣扎,也没有半点用处。
“我不知道。”元泓垂首在她耳边轻轻道。
元泓真的不知道,谁能有那个本事在这只狡黠小狐狸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他不知道,但如果那人不是他的话。
如果不是他的话……
元泓脑海里莫名的浮现起,她这段时日的冷落。怀里的这个人永远这样,嘴里说着如蜜一样的话,可是她心里如何谁也不知道。
她可以甜言蜜语,同样也可以将人放在那里一别十几日,不闻不问。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手指下滑到她的脸颊上,未及又滑落到她的脖颈。
脖子被触碰,玲珑顿时就有些不敢动了。那地方敏感,但也是要命的地方,那力道很轻,但玲珑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在想甚么?”玲珑听到他问。
“道长觉得,我心里想甚么?”玲珑调笑一句。
此言不说还好,一说对面的人顿时陷入沉默里,玲珑敏锐的觉得不好,然而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的怀抱紧紧的禁锢住她,就算是挣扎也逃不出去。
他低头下来,笔挺的鼻梁在她面颊上轻蹭着。玲珑见他只是这样,心里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放下来,炙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元泓除去她之外,并没有和其他女子有过什么亲密交往,不过之前玲珑半是玩闹半是挑逗,无意之中,倒是教会了他不少从未知道的东西。
他低头下来,如同猎食的野兽将她整个圈住,不给她有任何翻身逃走的机会。
那些她曾经对他做过。她总是娇娇媚媚的亲吻他,一面亲吻,一面嘲笑他的手脚无措。他学着那日她的做法,加深这个吻。
以前都是他被打的措手不及,但是现在攻守易型了。
舌头的吸啜,都是出自她的授教。她曾经何时就是这么对他,现在这些都一五一十全部还给她。
玲珑算是领教到,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那日的一吻,调笑的意味更多些。知道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好奇心和想给他留下个印记的猎奇心作祟。谁知那么久之前的,还只有一次,他竟然学的这么通透。
原本放在他胸口的手,失却了力道,软软的下滑。
她可以占尽先机,可是几乎是压倒性的体力下,她此刻也不剩下什么。
玲珑想逃,却无处可去。这似乎是她自己造下的孽,可怎么突然之间人变成了这样,玲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溃不成军,连战败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手掌垂死一样在他手臂上握了握,想要他放开,可惜他不为所动。
玲珑鼻息里发出些许哭音。
而后不管不顾的,直接往他怀里一躺。
她呜咽间,朦胧睁眼,望见了中庭里那一片月色。原本夜色浓厚,还以为是浓黑一片,这个时候竟然出了月光。
朦胧的月色越过了屋檐,照在元泓的身上。
他听得她轻声的啜泣,但娇嫩的声音并没有让他停下手来,反而越发肆虐的掠夺。这些时日来患得患失的内心,终于得了些许平静。
怀里的身子一软,彻底失去了力气,他手往臀下一托抱,轻而易举的把她抱住。
耳边似乎听到什么细碎的脚步声,元泓终于放开她。玲珑双唇滚烫,新鲜空气终于得以吸入身体,绵软无力的躯体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她张开口喘息,可是靠着的人,竟然只是稍稍吸了几口气。
元泓突然想笑,他这段时日,在府中等她过来。还不如现在将她主动圈在怀里,她那里都不去,也都去不了。
这愉快在心底腾出,将多日以来的阴郁一扫而光。
“这都是当初你用在我身上的,今日还给你了。”元泓缓缓吐纳。
月光之下,她气息不稳,眼眸闭着,深深浅浅的喘气。
玲珑浑身的上下都在之前唇齿间的激缠里,耗费的差不多了。她虽然自小习骑射,但男女天生的体力差距,不是她那点骑射就能弥补的。
那话语里似乎有报复过后的畅快,玲珑抬头,“差远了!”
这逞凶斗狠的话,偏偏说出来,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她之前的力气和精力都被他给折腾的差不多了,现在还没回复过来。就连从口中说出的话,都是软绵绵的,与其说斗嘴,还不如说娇嗔来的更为贴切。
元泓听后,先是一愣,而后笑出声,“那麻烦小娘子多多指教了。”
玲珑顿时瞪圆了眼,和见到鬼似得,上下打量元泓。
“道长……你……”
“我今日并没有穿道袍,也不是以道士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你可以不称呼我为道长。”
玲珑低头,好半会都没有声音,元泓伸手去触碰她的面颊,她面颊滚烫,“怎了?”
“你喝假酒了?”怀里传出个声音。
玲珑说完,抬头看着他,现在月光比之前要更甚,足够她把人给看个清楚。
他今日没有穿道袍,而是常见的绯色常服。不过绯色常服倒是比道袍更衬托他的肤色如雪。
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在她面颊上如流水延展。
“你怎么了?”玲珑开口。
“我无事,除去寿宴上的一杯酒之外,再无饮酒。”
他低头,“只是想通一件事罢了。”
玲珑伸手整理了一下发髻,幸好他之前只是紧紧环住她的腰,没有出手揉她的头发,不然这时候她都不好找地方打理。
玲珑一手整理头发,眼前人的手指又揩在她的脸庞上。
他手指修长,之前曾经压在她的唇上,现在又在她的脸颊上游弋。玲珑一愣,伸手去抓,却再次被他揽在怀里。
“道长、道长你怎么了?”玲珑垂眸,见着他的手指在自己面颊上滑过。
“将你以前的对我做的,还给你。”元泓道。
元泓知道,自己也只能嘴上这么一说罢了,手指滑落而下,在她纤细的咽喉间轻轻一勾,细腻触感,从指尖处在浑身上下飞窜,眼前炸开一片月光。
“道长?”玲珑神色古怪,她看着今夜完全和之前不一样的元泓,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会成了这样。
“道长是不是累了?”她问。
元泓摇头。
“那我该回去了,我走了好会,恐怕阿娘会找我的。”玲珑才说完,腰上的力道猛然大了许多,她一下整个人又扑到他的怀里。
“你知道刚刚等你的人是谁?”元泓圈住她的要,柔韧纤细的腰身,一如记忆里的模样,他已经有许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之前的肌肤厮磨,只是将心底的焦躁稍稍抚平,当她一提出要走的时候,原本心里抚平的焦躁,又破土而出。
相思之苦,明明不是什么病症,却比病症更折磨人。偏偏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消除那蚀骨的感觉。
他不愿意她离去,甚至连她离开那么小会都不愿意。
“道长,道长怎么了?”玲珑不会和他硬来,两人你来我往这么久,动粗根本没必要,而且就算动粗了,她也没有什么胜算。
玲珑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伸手捧在他的面颊上,“道长?”
柔嫩的掌心触碰在他的脸颊上,摩挲间生出无限缱绻。元泓眼睫眨动了下,而后回头过去,唇蹭在她的掌心里。
玲珑只觉得掌心里痒痒的,颇为不适应,她想收回去,可是为时已晚。元泓抢先一步,握住她欲抽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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