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当打击到来之时,他们保持着的,就是这么一个包围态势,虽然人已不在,但看整个阵型,那是相当的严整,密不透风,正是他们临来之前准备的围困手段!
一名真君叹息道:“十七位道友,死亡时间完全一致!分毫不差!看他们毫无准备,毫无抵抗的姿态,不是有大批剑修突袭,我的判断,杀人的便只一个,一招之下,全军覆没!
是谁?有这样的实力?就是李乌鸦亲来,也不可能杀的这么轻松吧?总得有些时间?总得有所反应?这里还有位阳神师兄,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人一勺烩了?
师兄,难不成是来自衰境的大能?否则断无可能如此轻松!”
一名真君就要运法摄过一具尸体,却被乔山止住,“且住!只可透视伤痕,不要搬动尸体,稍后找一位擅长回溯之术的道友,来看看到底是何人做的孽!”
几人分散开,各运神通,细细辨识这十来位道友的致命之伤,其间又有数批修士到来,有三清的昆山,天行健的危佈,伽蓝神喻的法隐,另外还有大欢喜,传须下,等几个界域的大能修士,都是门派之柱,
很快的,这些人已集聚了数十名之多,把所有道消修士的死因也总算是搞的明明白白,
危佈道人沉凝道:“是剑修!不过斩的不是身体,也不是神魂,斩的是性灵!故此从外表上来看根本没有任何异状!
从气息上来看,找不到任何线索,更没有剑气遗留痕迹!依我判断,必定是衰境大能出的手,而且还是衰境中的顶尖人物!
难道是三秦那厮?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具备这样的实力?而且不可说之地也不允许玉册修士这么明目张胆的干涉主世界?他难道就不怕玉册惩罚?不怕坏了自己的道行?”
斩性灵,几乎就是阳神和衰境高人之间斗战手法之间最大的区别,但也不是每个衰境大能都能做到的,而是只有少数精擅战斗的修士才会在这方面下功夫;性灵并非不可防御,但对绝大多数主世界修士来说,他们永远也碰不到类似的情况,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确实有疏于防范的因素在里头。
法隐也道:“十七人的伤势如出一辙,都是被人斩了性灵,创伤微不可查,若非其表现出来的外在特征太过明显,我们都很难确定其伤从何出!
可以肯定,是一个人下的手,一剑之下,十七人性灵皆薨!”
乔山目光深遂,“嘿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费了很多力量来布置这一切,想着依靠修真界的规矩来解决这个祸端,却没想到人家早有谋算,竟然搬了这么一座大山来压阵!
他们都是傻的么?在天外天设伏,却不详查周边态势?藏着这么一头大老虎都不知道?就这么晕头晕脑的把小命顶上去?”
没人回答他,也知道他说的都是气话,真若是个衰境中的顶尖人物来黑他们,能被感觉出来那才叫怪事呢。
乔山继续道:“在没找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之前,不要轻易定论!是李乌鸦?还是衰境强人?
这样吧,我会动用一枚宝贵的符昭,向不可说之地的无上前辈询问是否有玉册中人私下主世界行此恶行!
法隐师弟,素闻你回溯之力左周无人能比,那就劳烦你就地施法,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十七具尸体都未挪动,想来能让你的施法更容易,更准确些?
昆山师弟?你们三清道法玄妙,传承高渺,不知此情此景,你有何手段不如就施展出来,勿要藏私,因为如果没有定论,将对我们未来的法脉走向产生深刻的影响!”
昆山道人点点头,“个中轻重,昆山晓得;我这就向青空传信,我三清不能做到直接向不可说之地求助,也没有精擅圆光回溯的高人,但我玉清有一矩术,可看过去,想来用在这里那是正好!
十七名道友之死,干系重大,三清义不容辞,还请各位稍待些时日!”
三家左周最强大的法修势力各出奇着,直接就在这片空域开始做法施术,他们倒是不担心这个可怕的强人会去而复返,性灵之斩,如果提前有所防备的话,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现在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名真君,都是左周大名鼎鼎的功成名就者,谁还会犯这种错误?
性灵,修士内秘之最,在一般情况下,修士们都会放开对它的束缚,由得它自由自在,才符合修士求道,追求自然的本性;但也可以把性灵寄托在他处,比如身体,神魂,总之,自己哪里最坚固就放在哪里,虽然会导致性灵变的迟钝,缺了一些灵气,斗战中会引起反应判断洞察等方面的下降,但这种下降终究有限,
如果寄托在身体之中,又有了不得的体修之功,那么除非对方先灭了你的身体,否则也不能拿性灵怎么样。
这就是众人明知这个神秘对手的强大可怕,仍然停在原地,甚至有引诱此人再度出现的用意在里面。
第1836章 结果【为盟主洛和乙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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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伽蓝,三清,三派修士各出底牌,只为搞清楚这下手之人究竟是谁,才能再论以后。
数日过去,法隐道人的圆光回溯最先完成,看到众人围在身旁,法隐就叹了口气,他的回溯不能显于人前,所以就只能口中描述,
“那魔剑尊重楼在天外天五万里处被围……十七位道友的位置就如他们现在,一般无二……云烟道友和他说了几句话,那重楼就开始游移准备动手……再然后,光影剥离,有超过我境界层次的力量出现,具体如何实在是看不清楚……等镜像恢复,十七名道友便如现在这般,生命尽失……再然后便是重楼投入天外天仙宫,想来是去查寻真相?一个时辰后离开,仙宫自爆……大概就是这些,请恕老道无能,便只能看到这一步!”
众人皆大感失望,法隐说的这些,基本都在众人的推测之内,没什么新鲜的,至于是谁下的手,更是一头雾水,别说脸,就是屁-谷的形状都没看见!
圆光回溯的能力范围,境界越低越清楚,如果这里是一些元婴的斗战现场,那不用说,能看你个底掉,但如果是衰境的大能出现,看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法隐沉稳道:“此人境界肯定在衰境范畴,否则我不会看不到此人,而且我怀疑重楼当与其有过接触,最后仙宫自爆也是有人故意为之,重楼没这个能力,那么,就一定是那个衰境的手笔!
综合判断,此人当为剑修,而且很可能是轩辕剑修,来自不可说之地,我以为,三秦的目标为大,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衰境剑修,你们知道嵬剑山,苍穹剑门有谁在那不可说之地么?或者,轩辕的其他衰境剑修?”
他的问题没人能回答,太过久远,别说是他们外人,就是轩辕自己,恐怕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老祖在不可说之地存在,也许就三秦一个,也许还有其他?
这就是修真界的现状,比如无上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老祖们有多少还活着,多少在不可说之地,或者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境界一到了那个层次,等闲就是数千年过去,主世界门派掌门都得换去十几拨,谁又说的清楚?
又过去数日,昆山的矩术成像之法开始浮现景像,和法隐的圆光回溯相比,因为这是衰境大能赐下,所以准确度更高些,最关键的是,能具现出来,凭空投影,所有在场修士都能看见。
昆山施展矩术时,刻意找了个距离天外天仙宫很近的地方,就是为了观察那一瞬间仙宫中有什么变化,
一开始,和法隐的描述完全一致,十七名修士张网以待,虽大敌当前,仍然举止优雅,神态轻松,但就在重楼侧方遁出的一瞬间,矩术画面突然颤抖了一下,再清晰过来时,天空已是飘浮着十七具尸体,整个过程不过一瞬间!
仍然是什么也没看到,没有术法天象,没有飞剑留影,也没有能量波动……
在这个位置看过去,他们发现魔剑尊重楼的表情同样是很惊讶!先是一惊,随后一怔,再然后就是冲着仙宫方向遥遥一礼,其间稍有迟缓,判断是在神识询问。
这个矩术和法隐的圆光回溯一样,虽然能够记录声音,但对修士之间的神识问答是有心无力的,所以他们说了什么,你甚至无法通过唇语来区分,
下一刻,重楼向仙宫飞去,却无法从表情上看出端倪,因为这家伙就是个面瘫脸,喜怒不形于外。
和法隐所表述不同的是,在离开的最后阶段!法隐看到的是重楼一个人离开,然后仙宫自爆;而在矩术影像中,出来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和一团澎湃的光影能量体,随着那个光影能量体一击,仙宫破碎,破碎的还包括矩术投影在内。
这就是三清这枚宝贵的矩术看到的一切,可惜,没能继续下去,而且同样没有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一团能量。
昆山谨慎道:“这道矩术传下时,老祖有言在先,可看一切,哪怕同为衰境之士,只是看不得古修之人!
所以我判断那道能量之体,境界当然是衰境层次,却也未必就是出自不可说之地!也有可能……
是斩尸之人!所以他才能无惧天道约束,肆意杀人!”
昆山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惊了个目瞪口呆,竟然是个斩三尸的?这可如何是好,轩辕真有这样变态的存在,那也不用争了,只要这人活着,大家就乖乖奉轩辕为主好了。
危佈沉吟道:“这么说来,应该就不是李乌鸦!他失踪时不过才仅只元神,道神都未分出,这才过去几百年?就算是进境飞速,撑死了进境阳神已经很了不起,怎么可能入衰境?或者斩天尸?
我听说轩辕的四祖,六祖有些古怪,阳神之后就去向不明,万年不见,那么,会不会是他们?”
“为什么就一定是轩辕剑修?这种先入为主可要不得!不看清脸面,不细究跟脚,就草率判断是轩辕,是嵬剑山,是苍穹剑门,这不符合我辈修士严谨的修行态度!
修真世界,宇宙何其之多,剑修道统虽然单薄,但放在无数方宇宙之中,总量可并不少,轩辕就是其中最强大的?未必吧?既然肯定有比轩辕更强大的剑脉,那么这个偶驻天外天的强人就为什么不能是来自遥远天外的剑修?路见不平,看见同为剑修一脉的重楼被围困,就出手相助?
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毁了天外天之故,换做这三家剑脉,知道李乌鸦和天外天仙宫的渊源,又怎么可能毁去它?”
一名真君提出了他的见解,不得不说,他说的也很有道理,没必要就这样自己吓自己,轩辕真有这样的臂助,都不用在五环布局谋划的如此辛苦,只要这位斩过三尸的高人出来站站台,立刻就有无数敌对势力知难而退,不至于就加入了剑盟,最起码置身事外是做的到的。
第1837章 扑朔迷离【求保底月票】
数十名真君之间有了争执,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不是那个人见人憎的李乌鸦!
这样又过了十数日,一道清光从天而降,乔山伸手一捉,目光眯起,沉声道:
“很多东西老祖不能说,比如轩辕有多少人在不可说之地,但有一点,从玉册上来看,近期玉册因果没有变化,也就是说,不是不可说之地下来的人!”
危佈道人一叹,“动用了一枚道昭,一个矩术,左周最好的圆光回溯,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一名古法剑修斩了我左周数派最精锐的隐藏力量?
姓名未知?根脚未知?意图未知?去向未知?
想要知道些什么,除了找到那个魔剑尊重楼,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众人皆摇头苦笑,在修士修行的各个境界层次中,有一个鸿沟是不可逾越的,那就是仙凡之别;阳神以下,也包括阳神,都可以概括其为凡,玉册第二页则称之为仙;而夹在这中间的这些个衰境修士,古法修士,则统称为半仙。
凡人又怎么能够窥觑半仙的秘密呢?这真不是靠势力大,人数多,集思广益能够解决的问题!
众人失望之余,逐次离去,他们需要回去禀报门派后再对这个事件做出回应,是继续之前的策略,还是从中抽身?但有一点,没人会想去报复,报复谁呢?
这个人已经具备了一人灭一道统的实力,不是他们主世界的力量能解决的,就只能交給他们的上一阶层次去处理,这才是正确的修行之道。
无上一行也悄然回返,乔山看了看同行的数名真君,其中一名元神真君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言,虽然这本来就是他的风格,但乔山却不会忽略他的意见。
“观渔师弟,自来现场后你是一言不发,是不能说,还是心有定计,不想说?”
观渔轻声道:“自我修道以来,二千年修行,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修真界没有巧合!
所以我不相信证据,也不依赖推论,更不看重所谓的群议智慧!
我只相信直觉!我的直觉也从未辜负过我!
我的直觉就是,这人就是李乌鸦!别说是半仙,是古法斩尸,就是他成了人仙,我也能从中闻出那一股消不去的鸦屎味!”
旁边就有真君同门不服,“其他人都是错的?就你观渔真君是对的?你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三清的昆山,伽蓝的法隐,天行健的危佈,哪一个不是功高德重的阳神?论见识,论眼光,论博学,论寿命,论势力底蕴,就比不上你观大真君的直觉?”
观渔不屑的一笑,骄傲出众,卓而不群如他,在无上宗门内斗中当然免不了成为众矢之的,对此,他早就习惯了,若不是乔山亲问,他才懒得和这些庸才解释呢,
“如果靠寿元境界判断眼光,那你应该养条老鼋,天天向它问卦就好!
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些老狐狸心里是到底怎么想的?正是因为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人绝不可能是那只乌鸦,所以这些老狐狸恐怕就越相信是乌鸦的可能最大!
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是他们的常态,越是不说,越是狐疑!
你问问乔山师兄,他真的就一点都不怀疑此人是李乌鸦么?”
那真君看向乔山,让乔山尴尬不已,暗恼这个观渔是真的不会说话,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观渔就道:“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这次事件过后,五环在对付剑脉联盟的策略上必然出现调整,都不用我们无上出头,就一定有人建议采取更柔和,更隐蔽,更绥靖的策略!你敢不敢赌?”
那真君却不应赌,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观渔真君和那疯鸦子交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准就是提前得了他的消息呢?
话说,你刻意远离五环,不是为了不愿意对剑脉联盟下手吧?你是我无上培养的修士,可不能为了朋友就选择吃里扒外呢!”
观渔忍住气,类似的闲言碎语这些年下来他已听过太多,早已过了生气的年纪,哪个门派都有这样的小人,即使是名真君,也挡不住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是我,门派是门派!门派有需要我义不容辞,但这不影响我交朋友!
其实像你们这样的,也是活的可怜,既不能守正本心,顾虑这顾虑那;你以为像李乌鸦这样的人物,会在意你这样的小角色么?放个屁都能吹歪你的发冠,完全可以无视的影响。
轩辕之事,自有轩辕做主,他都怕是懒的理的,一些小打小闹而已,真觉的自己能拿轩辕怎样了?”
那修士总算是逮住了话把,“不愿意理?他不愿意理还出手杀我法脉十七名道友?这已经不是放-屁吹帽子了吧?”
观渔冷哼道:“这怪得谁来?当初你们计划在天外天伏击那个重楼,我就建议你们换个地方,哪怕耗费时间多些,慢些,麻烦些……你们呢?就是不听!
那天外天仙宫有他寄存的念想,是他道侣离世的所在,是不能碰触的地方,又怎能容许你们在那里打打杀杀?还是打杀的轩辕剑修!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他们不死谁死?现在不死早晚也得死!修行之路不长脑子,就是取死之道!”
眼看争吵就要升级,乔山连忙拦住,并各打五十大板,
“红眼!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观渔是我无上修士,根红苗正,个人朋友之交不影响大义,你别动不动就牵扯到什么吃里扒外的,这是内乱之源,我不希望听到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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