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杳杳离开驿馆大门时重华还在那站着呢。
“重大人,”她奇道:“您还没走?”
重华无奈道:“又回来了。”
“哦?为何?”
“君上让我来问,”他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官位和自己干的事情实在是名不副实,“侯爷说什么了吗?”
“侯爷说,”何杳杳眼珠一转,道:“侯爷说什么你让你们君上自己来问不就知道了吗?”
重华笑道:“何大人,我这是公务。”
何杳杳亦笑道:“妨碍公务是什么罪名?”她压低了声音,道:“侯爷自世子走了之后已多年未这样高兴了,如今错不开身,若是能多看几眼西凉君上……”
“君上也高兴。”
“对。”
“只是,贸然前来总是不好。”
“昨日西凉有位大人递了拜帖,侯爷不愿意相见,但在西凉毕竟不像大齐,今日傍晚还要来拜。”
“这是……侯爷的意思?”
“侯爷说,不想掺和西凉政务。”
与来使交往过近,定然是有渊源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不会是可以公之于世的好事。
方溯让人说的如此明白……
是太信于君珩臻,还是试探?
“我明白了,多谢何大人。”
何杳杳笑着颔首,道:“重大人客气。”
送走了重华,何杳杳才转身去了驿馆内伺候的人告诉她的糕饼铺子。
重华送来的那点东加西确实做的好,只是她没口福和胆子尝。
何杳杳晃着扇子,心想收个徒弟还挺好的,位高权重不说,眉目更是如画,还会心细体贴。
不过想想侯爷那三年过的日子,她打了个寒战。
重华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于君珩臻。
于君珩臻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拿着狼毫画画。
“本君知道了。”她淡淡道。
喜怒不形于色。
只是重华不是瞎子,他看得分明,于君珩臻是在画方溯,本是黑马铁甲乌发长剑,听完了这话,却在后面勾了一棵桃树。
他退下,未曾见到一朵花开在了眼下。
于君珩臻用手指擦了擦未干的墨迹,弄出了一道狭长的黑,像是一道刀伤。
方侯爷是不愿意上妆的。
她虽然如何都好看,于君珩臻却还是想看看她红妆的模样。
不如就定下日子。
西凉尚黑,喜袍亦是如此。
旧礼是要守的,之后晚上再穿红的。
于君珩臻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于君珩臻见到方溯时她正面无表情地站着,表情在灯下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