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头,瞧见向思诚和雷策都诧异地望过来,顿时更加心虚。
他恨恨一跺脚,吼一句:“别听这小子胡说!绝无此事!”一个鹞子翻身,腾身就翻出了二楼——
竟连场面话也没交代一句,直接落荒而逃了!
众人目瞪口呆。
雷策转头瞧向梁御风。这人微微含笑,容貌清隽,眉梢眼角却写满了惫懒戏谑。莫名的违和。
向思诚很迟疑:“你……当真是唐龄唐公子?”
梁御风耍无赖:“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话说回来,向公子啊,你当真没有哥哥吗?”
向思诚道:“真没有!”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打听姐姐倒打听起有没有哥哥来了,总不会是在垂涎男色吧?!
梁御风好生失望:“堂兄表兄呢?一个都没有吗?”
雷策猛然道:“不可能!”
梁御风吓一跳:“啊?”
雷策却不理他,回身盯紧了石桐宇:“天山贺云阳何等光风霁月,才不会如你这小人般出手暗算!”
得,他还在记恨那天夜里被石桐宇趁机偷袭点了穴道的事呢。
也是,雷五公子出道以来,同一辈里未逢敌手,生平何曾吃过那么大的亏!
还是在心上人面前,简直就是男人的奇耻大辱。
梁御风苦了脸,埋怨石桐宇:“哥哥,你看看、看看,这都是你闯的祸。”
此一时彼一时,现下他们可不能随便开罪雷五公子。
——还想去参加人家的婚宴哩!
“……”石桐宇也暗自懊恼,早知道今天会求到人家跟前,当初又何必逞一时之快?不过面子上还是得撑住了,只得一言不发。
气氛凝结如冰。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梁御风拿他没辙,只得转头向雷策赔笑:“五公子,那天确是我哥哥的不对。还望看在小弟的情面上宽恕则个……”
雷策闻言,气道:“你又是哪来的情面!哼!招摇撞骗,趁人之危,轻浮孟浪!”
合着雷五公子的记性好得很,把梁少爷当初如何戏弄他未婚妻子又摘他脸上面具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而且,耿耿于怀……
石桐宇一看祸水东流,马上落井下石,凉凉看梁御风:“呵。”
大哥别说二哥,五十步笑百步,他们两个当初可都把雷五公子得罪狠了!
梁御风抹把冷汗,道:“五公子记性真好,哈哈。”
身为少侠榜榜首,心眼子要不要这么小?!
雷策瞪他们:“你们冒充贺云阳和唐龄,是何居心?”
梁御风眨眨眼:“怎么就认定了我们是冒充呢?你也听方玉生说了,我哥哥那剑法,还有那把剑……”
他还没放弃冒充贺云阳,大家都在少侠榜上的话,就算同道了嘛!套近乎拉关系都会容易许多,要去吃喜酒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岂知向思诚轻声道:“贺云阳号称清光映雪,喜着白衣。”
“……”梁御风斜眼一瞥,石桐宇那一身乌沉沉的皂衣斗笠,万年不变,顿时痛心疾首。
他梁少爷平时都是穿白的好吗,都换了个身体干嘛不照他的习惯来!衬得他的肤色都更暗了呜呜。
但还是要挣扎一下。
于是道:“哦,我们兄弟连着几日赶路,没顾得上洗衣服。白衣服你懂的,容易脏。”
雷策怒了:“我呸!”
连最温和的向思诚都绷不住脸色,咳嗽连连。
石桐宇满头黑线。梁少爷自己还穿着一身白衫哩,真当他们睁眼瞎啊!
梁御风见很难蒙混过去,只得打个哈哈:“好吧,其实也不是我们冒充,明明是那个方玉生自己认错了嘛哈哈……”
雷策冷眼看他:“哦?”
梁御风挠头:“哈哈,五公子你看啊,甭管我们俩是谁,好歹大家同舟共济过。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咱们同舟渡江这么深的缘分呐,你都要成亲了,不请我们去你的喜宴上喝一杯吗?”
雷策戒备道:“你们想干什么?”
梁御风笑吟吟:“就是很真诚地想去祝贺一下你的婚礼啊。放心,贺礼我们一定会送上的。”
他揽住石桐宇的肩膀,哥俩好地笑道:“我们兄弟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这时候石桐宇当然不会塌他的台,也勉强一笑。哥俩一个笑得灿烂无比,一个皮笑肉不笑,倒也相映成趣。
向思诚忍不住道:“五哥,我总觉得他们更可疑了……”
雷策点头:“显然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梁御风叫起撞天屈来:“不会吧,看我真诚的眼睛!”
雷策坚决摇头:“不可能!我绝不会给你们机会来破坏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