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千岁果还珍贵的宝珠,难道真的是定魂珠?!
他目光一凝,梁御风也和他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都想赶紧去见见这位活财神!
这颗明月珠,到底是不是定魂珠?
——如果真的是,那这位琼州巨贾,又是从哪得来的?
是不是得自于梁少爷那位无名故人?
梁御风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活财神,是否已经到了芙蓉山庄?我们能见见他吗?”
小乔早有准备,满口答应:“宝珠虽然看不到,但是带你们去见见徐愿还不是小事一桩?邀月之会他每年都来,来得都很早。他住的院子叫宜霜院。”
东坡学士有诗云: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
芙蓉山庄以芙蓉为名,庄主乔乐康的成名兵器便是拒霜笔,而山庄里却又有一座小院唤作宜霜。
这院子与他们所住的偏院全然不同,乃是位于主院附近的上等居所,和金风院一样,一向只用来招待庄主的亲朋好友。
宜霜院和金风院呈对称之势,与整个山庄中轴线上的主院恰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因此两间院子结构基本类似,都是粉墙黛瓦精舍,分里外两进。院内花木扶疏,分外清幽。
他们三个来到附近,还没往宜霜院去呢,倒是先撞见了正从金风院出来的乔乐康。
小乔眼睛瞪得溜圆,差点忘了行礼:“兄长!”
乔乐康宽袍广袖款步而来,以手掩口懒懒打了个哈欠,这才瞧见他们三人。他从容地放下手,含笑道:“石公子,梁公子,早啊。乐成带你们早起散步吗?”
梁御风和石桐宇向他还了礼,稍作寒暄。
倒是小乔满脸不可置信,问道:“兄长,你……”
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自己这位兄长生性懒散,在庄中闲来无事时,每天都要酣然高卧到日上三竿才起啊!
乔乐康见他那副震惊过头的样子,哂道:“小月初来乍到,我早起来看看她可有什么住得不习惯之处。”
“小月是谁?”小乔不解。
“……小月便是钟月嫦姑娘。”乔乐康瞥了他一眼,叹气。
“钟月嫦?”小乔还是很疑惑。谁啊这是?
“……你的好兄弟小猫的姐姐。”乔乐康万般无奈。
“……”小乔张大嘴,“你、你是说那只母老虎?!”
“无礼!”乔乐康训他。
小乔赶忙闭嘴,强行挤出一个呆滞的笑容。
乔乐康瞥了他一眼,缓声道:“我们与钟家也算世交了。如今山君兄身陷囹圄,钟氏姐弟投奔我山庄而来,我等更应该多加照料。你也千万不该因此小瞧人家,更不可失礼。”
小乔讷讷答应。
梁御风在一边摇着扇子看戏,心想这番话真乃冠冕堂皇,不失名门高士之风。奈何从这狐狸嘴里说出来,总有点不对味?
石桐宇因为错过了小乔和钟大娘碰面的那一幕,完全不知他们说的是谁,一头雾水。
乔乐康又叮嘱小乔:“小月性子倔强,你又不会让人,那便少在人家面前讨嫌,没事就不用来这里了。石公子初来乍到,你多陪他们四处走走,游览一番也好。”
石桐宇闻言道:“多谢庄主。”
小乔却张口结舌,懵了。
兄长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不用去见钟大娘那个母老虎?自己边儿玩去?
那婚约是不是也不用管了?
梁御风摇扇子的手一顿,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
这时金风院里隐隐传来几个人的对答声——
“姐姐,这是乔庄主送来的画眉,给你解闷儿的。”
“姑娘,你听你听,这鸟儿叫得真好听。”
“……乔大哥真是有心了。”
于是几个人连钟大娘语气里的娇羞都听了个一览无遗。
乔乐康嘴角微翘,细长眼眸中笑意隐隐。他朝三人略一点头,缓步走开。从身后望去,衣袂扬飞,步履从容,道不尽的风姿翩然。
小乔目瞪口呆看着他缓缓远去,仿佛被天雷劈了个正着,完全不敢置信。梁御风也是感同身受,惊吓不小。
这位坐断东南的黑道大豪,不折不扣的老江湖,成了精的狐狸……
他、他他……居然看上那只母老虎了?!
直到目送兄长拐了个弯,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小乔还是回不过神。
“我、我大哥会看上她?”
与其说他是在问身边这两人,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坐地分赃乔乐康,虽然在恶人榜上仅仅敬陪末座,但他白手起家,富甲一方,黑白两道通吃,乃是江南一带最出众的人物。
他掌中一柄拒霜笔,至今未遇敌手,论起江湖阅历来,同辈子弟也是拍马都赶不上。更不要说品貌风度都是人间第一流!
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金龟婿,他二十六七尚未娶妻,当然不会是娶不到媳妇儿。众人只道他眼高于顶,看不上一般的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