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风失笑,伸手捅了捅石桐宇,小声道:“小猫不愿意啊……”
石桐宇沉思良久,转头看向钟寅,半晌,忽然神色肃然地开口:“无妨,当初在乌篷船上,你能接我十招,已非庸手。”
钟寅只想哭。这是夸奖吗?为什么听起来更让人沮丧了!
梁御风大力拍拍小猫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小猫,这样吧?输了不怪你,赢了的话还有奖怎么样?”
钟寅睁大眼。
梁御风偷笑,眨了眨眼道:“不如这样,最后赢了……想不想让红泪姑娘当你的媳妇儿?”
钟寅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娶媳妇这种事,他还从来没想过好不好……
梁御风可不管这么多,笑嘻嘻举手跟他击掌:“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钟寅愣愣和他击了掌,就这么糊里糊涂把自己给卖了!
石桐宇忽然回过头,眯起眼深深注视先前角落里那几个穿斗篷的人。他们交头接耳一阵,没入人群很快不见了。
……梁御风看见的,他也一样看见了!
那几人藏头露尾,到底是什么人?
黄一铭罗列的值得注意的人物里,并没有提到他们。但石桐宇可以肯定,那几人绝非平庸之辈!
小乔为何和他们说话?认识?
他深深皱起眉,心头疑云密布。
——不过,梁御风倒是直截了当地把这问题问出了口。
几人报完名之后,打马回城,在城门口的食肆里找到了小乔。
这小子大概是自觉理亏,铁公鸡拔毛,点好了一桌菜肴在恭候三人的大驾。
“石大哥,梁二哥,小猫,你们报完名啦?来来来,吃饭!今天我请!”
梁御风尝惯了石桐宇的手艺,哪还看得上这里的菜色?但对于让守财奴出血还是挺乐意的。
三人入席坐定,刚拿起筷子,他就直接问小乔:“刚才萧家别庄里那几个穿斗篷的,你认识?”
小乔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这个……”
梁御风是单刀直入地询问,而石桐宇目如冷电,就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小乔挠了挠头发,苦恼了。这可是未来的大舅哥,得罪不得!
须臾,他以手掩口,示意大家凑近,悄声道:“跟我说话的那个,是徐财神啊!”
石桐宇一怔,琼州巨贾徐愿,江湖中人称活财神的,他和梁御风在芙蓉山庄曾经见过几面,打过一点交道。可惜这人是个左右逢源的奸猾性子,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梁御风已经接着问了:“他也是来参加重阳之会的?”
小乔道:“应该不是。他就是适逢其会来萧家别庄看看。”
梁御风惋惜道:“可惜了。听说徐财神精通扶桑忍术,我还想有机会见识一下呢!”
这件事石桐宇也记得很清楚。
当初徐愿打算在邀月之会上高价贩卖“千岁果”,不料祸从天降,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潜入芙蓉山庄对他下手。
幸好此人仗着传自东瀛的忍术,才逃得一命。此外,他神乎其技的易容术,也让人刮目相看。
石桐宇还曾因此感慨过,江湖中的成名人物都有其保命之道。
但活财神此人,在江湖中名气虽大,却并不以武功见长。要说他是来参加重阳之会,有点说不通。
但如果不是,又为何恰巧来到萧家别庄的报名现场呢?
他沉吟未已,目露疑惑之色。
小乔见状,轻声道:“你们要保密啊!其实徐财神告诉我,这次重阳之会鱼龙混杂,他怀疑血沿檐也混了进来!”
梁御风一怔。
石桐宇已经目光一凝:“你说什么?”
小乔忙道:“石大哥,你小声点!总之这还只是徐财神的怀疑而已。所以他到金陵来,看比武是在其次,关键是想看看能不能揪出血沿檐的狐狸尾巴!”
石桐宇沉默片刻,冷冷道:“我倒不知道,活财神徐愿还会有行侠仗义的心思?”
小乔笑着摇头道:“徐财神向来见钱眼开,不可能是为了行侠仗义。要说血沿檐欠了他的债还差不多!”
梁御风喷笑。
小乔居然好意思说人家见钱眼开,五十步笑百步?
他毫不客气地嘲道:“看来血沿檐欠他的债一定是很大一笔!要不然按照徐财神的作风,怎么会连命都不要了?他一个人来的?”
小乔嘟嘴:“那、那我怎知?总之,你们记得保密。”
梁御风见他目光闪动,有心挑明那些斗篷人里恐怕不仅有徐财神,多半还有他兄长乔乐康。
不然人家怎么会告诉他这么机密的消息?那是怕他猝不及防遇到血沿檐吃亏啊。
可是一看小乔忽闪忽闪的杏眼就知道,这小子在心虚。
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应该是乔庄主担心他的安危,叮嘱他不要泄露消息,可小乔转眼就“见色忘义”漏了口风,不由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话何必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