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成轻轻一笑:“嘴上怎么粘了菜叶?”
“啊?娘也没做青菜,哪里来的菜叶?”胡莺莺觉得奇怪。
刘二成捉住她的手:“我说有便有,我替你拿掉。”
他拉着她便亲上去,胡莺莺抿着唇但哪里抵得住刘二成的厮磨、两人亲了好一会子刘二成才松开她。
“我去会会他们,会尽快回来的。”
胡莺莺含羞点头,才要起身,却忽然眉头一皱。
刘二成迅速捕捉到了她的神情,立即便问:“哪里不舒服?”
原本胡莺莺想隐瞒,可刘二成那眼神哪里是她隐瞒得了的。
“就是忽然肚子抽痛了一下,前几日也痛过,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就说忍着。”
刘二成瞬间放弃了出门的想法。
“那我便不去了,我在家陪你。”
胡莺莺自然不同意:“娘在家里呢,你有事只管出去好了。”
刘二成摸摸她的脑袋:“那些人别说是十来个,就是一百个,也比不上你重要。吃饭而已,我不去也没什么。我就在家陪你!”
他原本就不是蓄意逢迎之人,今日之所以答应过去也是张海说了好久他不忍心拂了张海的热情罢了。
刘二成坚持在家陪胡莺莺,胡莺莺也抝不过他,她躺在床上休息,刘二成在旁边一边看书一边给她打扇。
而此时城中一家酒馆热闹非凡,一群书生正高谈阔论互相恭维,张海四处一看,没找到刘二成,何柏谦也觉奇怪:“刘兄是答应了来的,怎的迟迟未到?”
郑多愚冷笑:“他自视甚高,哪里肯与咱们一起吃饭?”
何柏谦赶紧说道:“刘兄断不会如此!定然是有急事,他家娘子即将临盆,说不准是家里耽搁了。”
张海与何柏谦都非常欣赏刘二成的为人与学识,与其他人交情一般,略一犹豫,两人决定去刘家瞧瞧。
说实话,他俩都希望在考前与刘二成说说话,心里安定些。
两人才走,郑多愚就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一群他娘的狗腿子!”
何柏谦与郑海到了刘家,胡莺莺已然没有什么不适了,刘二成干脆留他俩在刘家用午饭。
夏氏炒了几个菜,三人在小院子里也不需多饮,浅斟慢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刘德忠自觉与年轻人无话可说,匆匆吃了点饭就出去了,这些日子因为胡莺莺快生了麻辣烫便不卖了,他出去溜达没多久就急匆匆地回来了,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二成!你那些同窗在酒馆里吃饭,不知为何饭菜里有虫子,便与老板起了冲突,打了起来,如今伤了好几个人,瞧着只怕都不能再去考试了!”
张海何柏谦以及刘二成都十分吃惊,因为要照顾胡莺莺,刘二成便没出去,张海与何柏谦都赶去瞧了两眼,回来之后都是异常心痛。
“那老板实在是可恶!下手如此歹毒,书生怎么经得起打?可怜好几位同窗都不幸遭难,读书十数年,就如此耽搁了!”
刘二成面色静静地:“此事只怕并非偶然,如今正是重要关头,凡事也该首先爱惜自己的身子。能落到这个结果,其中估摸着有奸人诱导。”
张海与何柏谦都是心中一惊,同时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此番过后原本要去参加乡试的二十多位考生竟然只剩了六七名身体健康的,其他人皆因着各种原因去不了。
胡莺莺越想越觉得后怕,这竞争简直就是白热化!定然是有人使了手段,否则怎会这般巧?
眼见离刘二成出发只剩四五日,胡莺莺花钱请的那个随从豆子也来了刘家暂且住下,夏氏想起来什么便祝福两句。
是夜,胡莺莺洗完澡,夏氏亲自帮她擦头发,毕竟她身子已经很不方便了。
“晚上你睡觉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只管喊娘。”
胡莺莺看着夏氏鬓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也很心疼:“娘您辛苦了,我都记着,您去洗洗睡。”
“嗯嗯。”夏氏很快回自己屋了。
胡莺莺睡了一觉醒来刘二成还没有回来,她便起身想着去书房瞧瞧。
外头月色极好,皎白若银光流转在天地之间,星星布满天空,浩瀚的星河显得十分奇妙。
胡莺莺驻足看了一会,再想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日子,发觉自己已近很久没有回想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确实很幸福,虽然条件不好,但心里却是非常满足的。
胡莺莺走到书房门口,瞧见刘二成正低头拿着笔在纸上写字,两行潇洒飘逸的黑色字体跃然纸上,他却迟迟没再写下去,墨汁晕染成一大团黑点。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胡莺莺微微一怔,继而心中酸楚,她清楚,刘二成是舍不得她。
“相公?”
刘二成闻声转身,原本愁云密布的面容此时立即带了笑意,他摸摸她的脸再摸摸她的手:“怎么不睡觉?几更了?”
此时三更多了,万籁俱寂,屋檐下的栀子花吐着幽幽芬芳,夜倒是不热,凉凉的很舒适。
胡莺莺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靠到他怀里:“你不睡我也睡不安稳,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睡?”
刘二成轻轻拍拍她的背:“我在想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我娶了你却都无法在你遭难的时候陪着你,莺莺,只怪我前些年没本事,若是我早就得了功名你也无需吃这些苦了。”
眼见还有几日就动身了,刘二成心中千头万绪俱是不舍。
他叹一口气:“我前些日子帮人写了好写文章,所换的银子没有给你,都拿去买了一株人参,另外我也跟娘说了,到时候多花些银子给你请最好的稳婆,再请个大夫,务必确保你的周全,娘也都答应我了。”
胡莺莺没想到他如此仔细,弯唇一笑:“相公你真好。”
刘二成知道她的脾气,素来待夏氏都很柔婉,夏氏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不爱吃的也都尽力去吃,便又嘱咐了几句。
“娘那里你偶尔也可以任性一些,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喜欢吃的不要强迫自己吃。”
胡莺莺点头,心里都是甜蜜。
可刘二成却依旧放心不下,这也不怪他太在意胡莺莺,而是他近半年来打听了许多县城里生孩子的事,不算多大的县城,半年来因为生孩子出事的女人有七个,救回来的只有一个。
刘二成真是怕,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胡莺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这简直让刘二成呼吸停滞。
他握紧拳头,又松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我打算再延迟几日吃饭,旁人大多提前半个月到地方,我想了想也是没有必要,不如我在家再陪你待十日,说不定咱们的孩子就出生了。”
胡莺莺一愣,立即就有些急:“这怎么能行?出门在外许多事不比在家里,你最起码得去熟悉地形?哎呀二成我真的不怕了,我现在心境同以前大不一样,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我娘和你娘都生了好几个不好都好好的?”
刘二成闭紧嘴巴不说话,他就是放心不下。
胡莺莺急的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懒宝宝!快出来帮娘劝劝你爹!”
第60章
胡莺莺拍的那一下极其轻微,她如何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可下一刻却清楚地觉得一阵疼痛起来。
“二成我”胡莺莺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他的手。
刘二成慌了:“怎的了?你不会是要生了?”
胡莺莺忍着痛:“扶我回屋!去喊娘!”
刘二成虽然设想了无数遍,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手忙脚乱帮,一边扶着胡莺莺回屋,一边大喊:“娘!娘!”
夏氏近来都睡的不沉,且都是和衣而睡,就怕莺莺随时要生。
这会儿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直接翻下来发现迅速喊道:“老头子起来了!”
胡莺莺疼的很快,这会儿已经快哭了,极力忍着可还是觉得那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说夏氏也曾帮人接生过许多次,真到了胡莺莺这里她心里还是打鼓,好在年纪在那,果决地吩咐下去。
“他爹,去请稳婆和大夫!二成,你去烧热水,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娘来守着莺莺!”
刘二成正要起身,胡莺莺抓紧他的手,泪眼盈盈:“不要走”
他哪里还走得动,还好豆子也起来了,赶紧地帮着去烧热水。
夏氏心想胡莺莺是初产,定然要疼上至少一夜才能生下来,她这会子赶紧去把人参汤给炖上好了。
那边刘德忠跑的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把稳婆跟大夫请来了。
刘二成给夏氏打下手,一会端水一会拿毛巾,瞧见稳婆来了夏氏赶紧过去先把银子塞了:“我这儿媳怕疼,可千万仔细着些!”
那大夫在后头跟着,心里倒是纳闷,这户人家一个丫鬟都没,瞧着也不气派,怎的儿媳妇生个孩子这么大动干戈?
稳婆拿了银子自然办事积极,可她才进去还没站稳呢就惊叫一声:“呀!生了!怎么这么快!”
胡莺莺也觉得震惊,她方才只觉得疼的都喊不出来了,一股子想要下坠的感觉,便憋住气往下一使劲儿,可谁知道竟然生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她生孩子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稳婆利落地拎起来孩子脐带剪断清洗一番,笑眯眯的:“是个千金!”
夏氏喜欢的很,赶紧接过来:“我瞧瞧,这模样儿跟她娘很是像,双眼皮尖下巴!哎哟我的乖孙女!奶奶可算盼到你了!”
胡莺莺躺在那里,往外看了看,习俗生孩子男人不能瞧,但她还是好希望刘二成能在自己身边。
这会儿刘二成在外头徘徊,手都在无意识地抖,他向来不是个容易紧张的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夏氏看了眼胡莺莺,似乎有所感应,赶紧地把孩子放到,给胡莺莺清洗一番,把稳婆送出去,让刘二成进去了。
刘二成心急如焚,进去瞧见胡莺莺似乎还挺精神的,这才放松下来。
“莺莺,疼的厉害吗?”
胡莺莺是真的觉得好神奇:“这会子觉得似乎也没那么疼我好好的,你不要担心了。你瞧瞧咱们的女儿,好不好看?你给起个名字?”
刘二成这才去看襁褓里的小孩,这会儿在睡觉,小小的一团瞧着真是可爱,他伸出手很轻地碰了下。
“叫刘宜安,你觉得如何?”
这名字大大方方,规规矩矩,胡莺莺也没意见。
外头稳婆一边吃茶一边感叹:“这生孩子每个女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可你这儿媳也太幸运了,生个孩子这般容易,瞧着根本没吃苦呀!”
夏氏连连点头,心里也庆幸的很,莺莺不吃苦,全家都幸福!
稳婆与大夫都被送走,这一日晚上原本夏氏是让刘二成去跟他爹睡的,她打算跟胡莺莺睡一起,方便照顾莺莺与孩子。
可刘二成站那里不走。
“娘,我没几日便要走了,让我也照顾糕糕两日。”
夏氏犹豫了:“你如何会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