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啊?”许穆清咳嗽一声,他们几个人坐在这里聊了不短的时间了,大家都是熟人,彼此那点儿小九九也都心知肚明的,也没谁说过今天要带人来啊。
身材五短的邵家公子扫了一眼君篱手上捏着的腰牌,阴阳怪气儿的开口道,“许穆清,你这带人来我都没说什么呢,赌局还没开,谁当四家年轻一代的老大还没定,凭什么你可以请外援,我就不行呢。”
好家伙,一开口就自家请外援。
登时戴家和安家的两位公子脸色就变了。
他们可从没想过请外人来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感情着另外两家这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许穆清听见他说的这话也气的不轻,什么叫他请了外援?
他这么一个病恹恹的弟弟算什么外援,难怪这次这家伙特意下了帖子想见见他的小兄弟,感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很好。”许穆清气的一甩手,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邵公子的独角戏。
要说这邵公子刚出生的时候也跟其他人是没什么分别的,连斤两都是个整数,七斤七两一个大胖小子,当初邵家老爷高兴的很,大手一挥,起了个邵卓群的名字。卓群卓群,卓尔不群,结果后来是真不群了,越长越咧咕,当初怎么看怎么好的大儿子越长越抽抽。
整天心眼子倒是不少,为人处世圆滑的跟个球似的,越看越没啥毛病,也越看越觉得心烦,索性直接将这个球踢得远远的,也彻底不管他那些小九九了。
此刻这邵公子三言两语的将自己请外援的事儿摊到了明面上,一时间许穆清也不好反驳他,他自己带着弟弟虽然不是外援,但是也总不好再把自己弟弟送回去,这等下面子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戴家和安家的两位就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就自己来的不一样了,安瑟咳嗽了两声开口道,“这就是邵兄你的不对了,这许穆清带来的可是他弟弟,怎么说都是咱们本家人,我们这事儿,还是不便让外人参合的。”
戴逸笙立马赞同的应了一声。
这四家里邵卓群看的明白,真正难缠的只有许家,此刻戴安两家开口他一点儿也不见着慌。“这次咱们聚赌,族里长辈都是一清二楚默许咱们的活动的,真正的意义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这祁川之内,咱们四家要是联合需要出来一个领袖,他郑家再怎么说也是祁川的,可是偏偏总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怎么说呢,他们也有那个资本,咱们四家如果不团结在一起,怎么都低人一等……”
听着那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有两个人却兴致缺缺的锁了眉头。
顾浅生是因为听见郑家就不舒坦,这个姓氏简直要成了他的噩梦了,君篱纯粹是因为无聊,还打了个哈欠,这特么的,就让他站在门口看里面那长相磕碜的货白话?
那边邵卓群总算说道了重点,“大家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家公子比不上别家的,才有了此刻咱们四个聚在一起赌运,可是人才也是运气的一部分。我这儿自认为找到了个人才替我来这儿,相当于我把运交到了我带来这人手上,与规则并不相冲突。”好家伙,这边儿总算是总结完了。
戴逸笙和安瑟的脸也算是彻底黑了,这特么的,真不愧是家里开赌馆儿的,真特么的会钻规则的空子,难怪当初家里长辈一提起来这事儿就叹气,这事儿当初就是他们邵家挑起来的,看似公平,感情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哎,”邵卓群一拍手,“先声明,为了公平,这小哥还算是赌场的一个新手,跟我邵家更是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那边君篱彻底听的不耐烦了,他不是就来这里赌一把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么?怎么现在听这儿说起来像是没完的架势。他索性将腰牌往桌子上一丢,冲着许穆然咧着嘴笑开了,“许穆然对吧,你看我还记着你名字,咱俩这账,是不是该出去算算了。”
红口白牙的少年吓了许穆然一个激灵,“哥,哥,你能不能让他走啊。”胆子小的跟兔子一样的苍白少年声音里带着哭腔。
真是。
丢人。
人家说两句话你就要哭了,自己这弟弟是真的想来见见世面的么。许穆清有些头疼的按按眉心,“不知道这位公子同我弟弟有什么误会?”
君篱眨眨眼,“也没什么误会,就是他踢了我几脚,我准备踢回来。”
……
“小兄弟别说笑了,别是因为等的不耐烦了。”邵公子此刻又出来打圆场了,君篱低下头看着在他不远处只有他腰眼高,一脸油光满面的邵公子,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自己要替这么个货赌?
这才是真搞笑好么。不过此刻看着许穆清有些尴尬的脸色,还有其余几个人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君篱识趣的摸摸鼻子,“没事,算账也可以等到结束之后。”
这一圈人也就许家人看着还算顺眼。就这,还需要赌运气?
准备着一会儿结束后将两脚踢回来的君篱暗搓搓的做了个决定,他要帮那个许穆然赢,这邵公子一脸的算计,实在不是他想帮的人。
再说,不是赌输了这货担着么,他又不用出一分钱。
要是邵公子知道君篱是这么个打算,管保一口老血吐出来,大费周折的给对手请了个外援,本来可能有点儿赢面儿,这么一来变成了铁定输,只能说,命运无常,全凭某人心意。
顾浅生靠在门边,也没走进去,君篱没有危险,他也不屑于混到这些人之中。
☆、第八十五章 樗蒲
“既然大家这儿也到齐了,咱们也不说些题外话了,关于此次的赌资,大家都带了吧。”四家彼此心知肚明他们此番来是为了一个名头,至于这次的赌资虽然不少,但也算是给最终的胜者的一份礼物。
而且怎么各家都有四分之一的概率,吃喝嫖赌这些公子平时都没少干过,带来的赌资自然不少。
许穆清神色清冷的从身后的一张台面上取来了一个锦盒。
这锦盒他进来之后就随意的放在了身后,屋里几个人自然也没多做关注,只当他带了什么吃食之类的暂且放在那里,没想到这会儿谈及赌资,他居然回身取了那枚锦盒过来。
许穆然仍然不舒服的朝着他大哥那边磨蹭着,避让着君篱在他看来满含恶意的眼神。
“自然带了,此次许家出资,夜明珠。”随着他话音落下,锦盒掀开,一道如水般莹莹的光从被金色丝绸拱起的鸽子蛋大小的如玉明珠上散开。
“天,这世界上竟真有如此宝物。”周围几个人顿时惊呼出声,许穆清的神色中划过了一道不屑,世有两面,管中窥豹而已。
“惭愧,惭愧,跟许兄比起来,我们带过来的这些银两始终是落了下成。”邵公子摇头晃脑的做了结论。戴家安家的两人也未反驳,看来果真带来的是些银票。
“既然许兄如此豪气,我等自然不能如此敷衍了事。”安瑟一拱手,开口道,“我代表安家拿出城北的新苑布坊参与此次赌局。”
戴逸笙立马跟了上去,“宝珠佳人,本该相配,可惜关于青楼,滋事甚大我并没有做主用一坐青楼来对赌的权利,但是,想必诸位都知道金凤兰姑娘吧。”
宛若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登时掀起了巨大的涟漪。
金凤兰,她绝对当得起凤之一字。
才情双绝,容貌无双,却栖身青楼,受戴家的把控,“不满诸位,这金凤兰有把柄在我戴家,当初应允在醉月楼卖艺十年,若是此次赌输了,这十年权当做附加。”
卧槽。
一个个的都大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