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也很痛。
可他完全没有办法终止这一切。
身体里的血脉之力骤然暴动起来,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四处冲撞着,他仍不能调动身体里的神力,更可怕的是之前在外面动用过多能量的反噬此刻在他的身体里重新炸开,而且他完全失去了调理自己身体的能力。
君篱低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手腕脚踝之间的剧痛似乎因此而稍稍削弱了半分,但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什么好消息,君篱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将血吐到地面了。
因为在他的眼前,发生了一种他预感绝对不好的变化。
他的血落下的地方,渐渐亮起了一道道宛如丝线的纹路,顺着他挨着地面的身体,一点点的爬他的衣服,并渐渐往里扎去。
他已经感受到没有被衣服保护的手掌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痛感了。
……
顾浅生很慌乱。
他眼神四处看着,但是他的那种奇怪能力只有凑近宝石的时候才能有所发现,可是现在的状况分明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了。
“你的选择?”那个声音语气淡淡的,又重复着问了一遍。
等等!
似乎,有什么他是看到过的。
顾浅生猛地抬头,看向了周围所有的雕像雕塑,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尊雕塑海蓝色的宝石瞳孔,“神魄就在那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了雕塑的眼睛,“就是眼睛里的宝石。”
那个声音沉默了,顾浅生感觉有些发冷。
“神魄所在的只有一块宝石,那么,你的选择呢?”
!
还要二选一么。
“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呢。”
“右边,右边那枚!”这么远的距离,他的能力根本没用,顾浅生有些心慌的看着被莫名红色丝线般东西缠绕着的君篱,许多细线已经扎穿了他的皮肉,里面的人的痛苦,顾浅生感同身受,甚至更希望现在被困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呵,那你就去拿到它吧。”
特么的!
去拿他也能更有把握一些。
顾浅生抿唇飞速向着雕像攀爬了去,手指真正触到那些有着纹理的头发的时候,顾浅生才真正惊讶的发现,这尊雕塑的头发真的是柔韧的细丝,不知是什么材质,他攥紧的手指感觉如同放到冰中被冻住一般寒冷。
而没触到石雕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
顾浅生咬牙忍着手指麻痹的感觉,强制的一次次握紧,最受摧残的是他的脚也没有鞋,所以和手指的感觉是一样的,甚至身穿的薄薄的布料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凡是挨到这些发丝的地方都有着被冻僵一般的触觉,但他也不能选择别的地方攀爬,根本没有适合他攀登的地方。
只有这里了,只要能忍耐住,总能去的。
不过刚爬了六米多的距离,顾浅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甚至无法抬手再抓牢他面前的”绳索”,要掉下去了么。
可是他视线落到了几乎被一团红光完全包裹起来的君篱。
顾浅生死命咬牙,强打起精神,又勉力了两米。
好冷。
真的不行了……
身体里有什么是暖的么。
流动着的,不断循环着的血……
顾浅生突然发了狠,他抓住那些细而冰冷柔韧发丝的手突然松开了一只,另一只手顿时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顾浅生向下滑落了半米,最后靠着用脚缠住了发丝才在半空停了下来。顾浅生伸手入怀,掏出了那柄匕首。
他咬在嘴里,有掌心去蹭锋锐的刀刃。
手掌被划破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红的血立刻就涌了出来,顾浅生松口,刀子掉到了地。
他没别的选择只能赌一赌了。
君篱等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这里的一切都基于血液,那么,他的血液沾染到这尊雕塑,一定也会发生某种变化,只是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顾浅生却完全无法预判。
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孤注一掷。
手掌再度抓去的时候,顾浅生精神一震。
伤口里传来一阵针刺一般的剧痛,但是那种冰冷的感觉随之散尽了。
他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一点点爬,一路留下的血迹,鲜艳的红色在一点点的变浅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而君篱那边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缠了更多的红色丝线,仍旧是极度痛苦的情况,但不在是那些丝线从它的身体之中抽离什么东西出去了,而是那一根根红色细线不断的扎入他的身体之中,跟他的本源血脉之力不断融合在一起。
而现在顾浅生正奋力向攀爬着,根本不知道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更快的去。
他终于爬到了巨人的肩膀。
这两块儿根本不像是下面看着那样小,这样一张面庞能看见清晰可见流光变动的眼睛,可想而知该是多么大的宝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