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土匪扭送到陈盛面前,对方挂着笑意围着许延转了一圈,突然扬起一拳重重打向他的腹部!
许延向后一跌,摔倒在地,大团大团的鲜血从他身下冒了出来。
叶流州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一幕,连声音都不稳了:“住、住手……”
可陈盛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对待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随着一声令下,一群土匪围着许延拳打脚踢起来,只听许延断断续续地猛烈咳嗽着,嘴里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淌下来。
“——住手!”叶流州眼底爬满了血丝。
这一声引起的陈盛的注意,他看了一眼叶流州,喝令土匪们停下动作,道:“这个姓许的就是拿我去袁府救你吧,让我想想,怎么对付你呢?”
他停了片刻,看向陈虎,问:“哥,你觉得该怎么做?”
陈虎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凶恶的双目戾气横生,“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那样太便宜他们了。”陈盛耸了耸肩,随口道,“先砍了他一只手吧。”
抓住叶流州的土匪立刻把他按倒,拔出匕首,眼看就要剁下他的手,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许延,如同尸体般快要没有气息,忽然动了动,握住掉落在地的腰刀,挣扎着要站起身。
然而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滞涩,很快被土匪们七手八脚地按住,那腰刀也从他无力的指间摔落。
陈盛见此露出了有趣的神色,“你还能动?不想让我剁下他的手,那不如剁你的手如何?”
许延喘息着看向对面的叶流州,猩红的血液从他的额头落在眉间,缓缓蜿蜒着左眼,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不要……动他……”
叶流州无措和他对视,睁大了的眼睛,里面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陈盛张狂地大笑出声,一遍遍回荡在林中,他道:“那你的意思就是砍你的手了?”
周围的土匪喽啰们也跟着他哄笑起来。
陈盛接过手下递给匕首,走到许延面前俯下身,有土匪拉开了他的手臂,放在岩石上。
陈盛转了转匕首,似乎在想怎么下手,抵在他的腕上,接着快速抬起手狠狠地向下砍去!
“——等等!”
匕首堪堪在分毫之差间停下,悬在许延手腕之上。
陈盛抬起冰冷的眼睛,看向一边的叶流州。
对方喘息着,伸出手臂,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不如先从我开始,留着许延慢慢折磨?”
陈盛啧了两声,颇感有趣地视线在两个人周围扫了扫,转身朝他走去。
许延眼睁睁地看着陈盛扬起匕首,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跳动,“叶流州——”
陈盛在叶流州的手臂比划起来,划出数道血口子,就是没有下手,似乎想看到对方脸上大惊大落的恐惧。
可叶流州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陈盛百无聊赖地把匕首上移,对准了男人的胸膛,正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忽然之间,叶流州的手臂青筋浮现,猛地向上抬起,那两个土匪没想到他会在这一刻挣动,一时间没有按住他,只见男人骤然起身按住了陈盛的手。
陈盛很显然地一愣,下一刻手里的匕首被对方抽去,感到脖颈一凉。
——叶流州扬臂横向一挥,匕首划破了他的喉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形势骤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扭转!
四下一片空旷的死寂骇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盛脖颈撕开巨大的口子,无数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对面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其中一滴落进他的眼眸里,弥漫开,成了一片不见天日的血红。
第54章 就戮
“——给老子杀了他!”陈虎愤怒的嘶吼声让众人清醒过来。
叶流州身后的土匪刚要拔出剑砍上去, 对方倏地反身一抬手,匕首硬生生插进他的手掌心,血肉撕裂的声音伴随土匪的惨叫响起!
男人接着抽出敌人鞘中的长剑, 头也不转地向调转剑锋, 铿锵一下挡住右边的袭击,顺势在对方的脖颈上一转而过——
冰冷的弧光犹如月下落雪, 飞溅的血液宛若飘洒的红梅花瓣,衬着男人的眉目, 浑然似是幅无情而又凄美的丹青画。
许延被人压制住肩膀, 无法动弹, 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惊远远超过翠翠的骤然叛变,他完完全全忘了反应,睁大到极致的瞳孔, 倒映着这个一直在他庇护之下的男人。
那剑锋极快地接连夺去两人的性命,被匕首钉进手掌的土匪没能从剧痛中缓过来,便感到有庞大的阴影笼罩而下,下一刻长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脏, 噗嗤一声响。
男人修长的双手握在剑柄上,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土匪朝他团团包围而至。
叶流州不紧不慢地用右手执剑,从尸体前回过身, 萦绕着血色的眼眸看向他们。
无数人嘈杂混乱地涌向中心的男人,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笼罩而下,密集杂沓的动静纷纷钻入脑海中。在这其中,剑所发出的清鸣格外清晰, 盖过了嘈杂,带起空气中无形的震荡。
剑光如同一道雪白的闪电,横向大开,瞬间把这幅画面撕裂成了两半!
拇指、断臂、皮肉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向外大幅度飞溅!
叶流州挥舞而出的每一招一式都快若雷霆掣电,狠厉地落在敌人的致命处,丝毫不留任何余地,但凡近其身一步,势必在眨眼间身首异处。
鲜血染红了他原本雪白的衣袍,脚下堆积了层层叠叠的尸体,让他看起来宛若从地狱攀爬而出的恶鬼,身边开满了三途河畔的彼岸花,散发着一股浴血而生的诡异之美。
剩下的土匪胆颤心惊地着看着他,胆怯地踌躇不前,甚至连握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叶流州……”许延发出干涩的嗓音。
眼前身处血雨腥风中的男人,和那个毫无防备的叶流州相去甚远,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如同一个陌生人般。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叶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