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说给你知道。
游酒是这么说的。
他当然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兄弟。
伸过去的手指,在键盘下方摸了个空。荀策挑起眉峰,把键盘拎起来,仔细查看抽屉里面。
抽屉里面空无一物,就像主人经常打扫的那样,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男人皱起了眉,这不符合游酒的作风。
为防万一,他俯下身,把桌子附近的地面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把床底也拖出来找了一趟。仍然没有纸条。
荀策直起身,靠在电脑桌上,沉思。是游酒忘记留下纸条,还是他根本就没想留下?
他从任务回来的当天,就一直在试图联系游酒,但军用腕表通讯器联系不上,显示信号屏蔽。
那应当就是出任务状态。
思索片刻后荀策耸了耸肩,他想以那个家伙的本事,应该也不可能被什么任务牵绊住太久;就算真的应付不来,他也总能想方设法传递消息给他知道,让他去江湖救急。
他也就半个来月没跟游酒见面,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足以把游酒变成一个死人。
荀策这么思索了一会,非常安心的伸手去酒柜里拿了一瓶没开过封的拉菲,牙齿咬开木塞,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在喝完酒被皇甫谧教导和就喝几口他不会发现的两种思绪斗争下,荀策还是毅然决然的仰起脖子,咽下一口——
然后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不是酒的问题——酒是上等好酒,至少存放了十多年,是末世难得可贵的珍品。
而是方才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提醒着他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荀策把卡在嗓子眼里的葡萄酒迅速咽下,还险些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回过身就瞪着电脑桌的那几层抽屉。
从上到下,共有三层抽屉,都严丝合缝的乖巧待在自己位置上,和木做的电脑桌完美契合在一起。最上层那个抽屉就是收纳键盘的,同样被嵌入得严实,跟木桌浑然一体。
荀策努力回忆自己在打开抽屉前,抽屉在哪个位置。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用,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转瞬间留下印象的真实度。他记得收纳键盘的抽屉,在他打开前,同样是严严实实的塞在桌子里,不留出来一丝缝隙。
那就很奇怪了。
游酒这个人,生平有个非常奇怪的强迫症,他在合上抽屉的时候,总是要留出半公分的缝隙,不与桌子完全阖上。这个习惯与当年抛弃他和游学正的母亲有关。
荀策把目光转向木桌上摆着的那唯一一张相框,里面是游酒和他父母唯一一张全家福。
沉稳英俊的男人身边,依偎着金发碧眼的漂亮女郎,而她怀里,6岁的小游酒笑得鼻尖皱成一团,还未出落得硬朗英气的小脸蛋上露出两个浅浅酒窝,像甜得腻人的蜂蜜。
游酒说过,母亲是瑞典人,西方人有过圣诞的习惯。他母亲最爱趁他睡觉时,偷偷往他床边的圣诞袜里放礼物;而他为了他那粗心大意的母亲能够顺顺当当放好礼品,不至于把袜子碰掉或弄出声响,总是体贴的将挂圣诞袜的抽屉留下一丝不大不小的缝隙。
这么多年都成了习惯,即便母亲离开他们而去,这个幼时就保留的习惯也还是存活了下来。
这个习惯只有荀策知道。
所以问题来了。
不知道游酒有这个毛病的某些人,曾经翻找过他抽屉里的东西。然后一无所知的,按照正常人的惯性思维,将抽屉推满了回去。
有人不请自来,入侵了游酒的房间。
红发男人原本懒怠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游酒这间不过十来平的卧室中翻查了个遍,之后在那个酒柜后方的墙壁上,摸到了一个极难察觉到的暗扣。
他在暗扣上又摸索了一会,成功使某块墙皮脱落,露出后方只有针眼大小的摄像头。
果然游酒就连藏摄像头,也跟他惯用的手法一模一样。
荀策勾起唇无声的笑了。
就让我来查查看,趁主人不在家时堂而皇之入侵民宅的,是哪路宵小之辈。
作者有话要说:游.一点看不出瑞典血统.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