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田埂下有个大石头,唐书玉额角被大石头一划,瞬间满脸鲜血。
骆白搀扶起大姐,见她浑身没有伤口,脸蛋也完好无整才松了口气。
下一刻,尖利的哭声突然爆发。
两人回头就看见田埂下的唐书玉满头鲜血哭得凄惨又委屈,骆白眼中闪过抹讽笑。
唐书玉哭着跑回家:“我要告诉奶,你们都害我——”
骆金当即露出紧张和害怕的表情:“大宝,你带小宝先走。姑表妹额头上划那么大口子,奶肯定要找爸妈。到时候你俩别说话,我最多就是被打一顿。”
最多被打一顿?原轨迹中,唐书玉闯那么大祸,哭几声就能让奶心疼得不行,进而记恨大姐。这回轮到唐书玉受伤,奶肯定恨不得打死大姐。
现在过去,不是送死吗?
骆白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反正我们过去,奶也会到家里告状。不如回家,省得奶见到你火气上头,不小心厥过去怎么办?”他苦口婆心:“大姐,我们年轻人得孝顺。”
骆金哭笑不得地斥责两声,紧张恐惧的心情缓解不少。
说服大姐后,骆白对郭通达说:“郭叔,能麻烦您把甘蔗送到我家里吗?”
郭通达知道骆家那点情况,点头:“行。”说完,扭头就进甘蔗园里捆甘蔗。
骆白勾唇而笑,忽然回头看田埂边上跑回来的光头少年。
光头少年叫徐强,跟唐书玉有点亲缘关系。原轨迹里,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把作为受害者的大姐说成嫉妒唐书玉,意图害人结果自食恶果的坏女人。
骆白双腿瘸了后,徐强就时常来欺辱他,还间接害死二姐骆银。所以,他怎么样也不能放过徐强。
徐强跑到骆白面前假惺惺道:“喂,你大姐下手太狠太毒了吧。唐书玉不就是比你大姐漂亮了点?至于把她推到石头上,害她毁容吗?”
骆白瞳孔猛缩,原轨迹从大姐毁容到徐强污蔑至少有三四天时间发酵。现在半个小时不到,徐强就故意倒打一耙,说明他早就满怀恶意,故意污蔑大姐!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毁掉大姐一生。
骆金本就和徐强不对付,当下就想冲上去跟他干架:“徐强你胡说什么?”
“姐,别激动,我跟他说两声。”骆白来到徐强面前,对着那张嚣张恶意的笑脸轻声说道:“徐强,期中考作弊被抓,你爸知道吗?”
徐强陡然变脸,阴沉地盯着骆白:“你敢告诉我爸,我就弄死你。”
90年代考试作弊性质很严重,小则记过请家长,大则直接开除。徐强学习不好,期中考作弊。学校要求请家长,被他糊弄过去,他不敢回家告诉父母。徐父打孩子打得凶,徐母以夫为天,所以徐强自己不敢说,同时威胁别人不准说。
原轨迹中,大姐毁容受到徐强刺激,当着他爸的面捅破了这事。徐强记恨在心,期末考的时候偷了卷子印发给同班同学,骆白成绩好就没看卷子。
最后偷卷子的事曝出来,恰好教育局领导来访,得知此事的态度就是要严查。其中成绩最优异的骆白首当其冲,因为他把难度很高的附加题做出来了。
学校重考,骆白成绩优异,可是难度非常高的附加题做不出,依然有嫌疑。唐书玉替换他的高考成绩,这件事情就被重新翻出来作为他成绩不佳爱作弊的佐证。
反观徐强,倚靠唐书玉她爸洗去嫌疑,顺利上高中,考上不错的大学。毕业后,赶上经济发展的列车,全家搬到城市里住,风光无限。
骆白微笑:“你看我敢不敢?想打我吗?照着脸打,殴打同学、考试作弊、欺骗家长和校领导,我一块儿告诉你爸。对了,你爸妈进厂还是我爸去做人情才给你们安排的吧?我们骆家的独苗苗被打,我爸一生气,不给你们脸面。到时你爸妈被厂子开除,没收入,穷得喝西北风的时候,你看你爸会不会打死你。”
徐强愤怒:“你——”
但对上骆白冷漠的脸,他却底气不足,心慌不已。他想起妈让他讨好城里来的唐书玉,谈及骆家时满嘴的不忿和鄙夷,脑子里更多是他爸发火的恐怖形象。
想到这,徐强退缩,不敢真打。
骆白有些意兴阑珊,一瞬间忽然了解原著男主黑化的心情。
骆家人太善良,尽心尽力帮助唐书玉和她的父母,结果被害得家破人亡。徐家最开始很穷,家徒四壁,他们没地种,想进厂子。厂子有名额限制,不好进,人家不要。
骆父心软就拉下面子去做人情,时不时塞点肉菜水果糖接济。徐家现在反而埋怨骆家,视穷苦过往为耻辱。徐父虚伪,徐母背地里谩骂骆家,告诫徐强攀附唐书玉。
骆家不以恩人自居,导致这些狼心狗肺的全都忘记恩情。
善良没错,善良无度就是罪。
有些畜生不配得到别人的善良,应该在烂泥里自生自灭。
骆白:“大姐,小宝,我们回家。”
这回可就没有把他大姐害得毁容有理无处寻还被倒打一耙,害人者却无风无波轻飘飘盖过此事还能扶摇直上那么好运。